沈宜坐在沙發上,盯著周從謹在自己家一步一磕地晃悠,靜默無言。
他長胳膊長,沈宜很擔心他稍一轉,就要把自己靠墻角架子上堆放的東西灑掉地。
周從謹也似乎早有這方面的顧慮,走路、轉......每個作都做得緩慢又帶著幾分拘束和小心翼翼。
沈宜嘆了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掉羽絨服接過他手里的袋子,淡道:“你坐著吧,我去做飯。”
去了廚房,沒注意到周從謹開廚房簾子,踩著腳步跟上來。
廚房狹窄,容不下兩人走。沈宜一個轉差點就撞進了周從謹膛。
頭頂之人垂眸,默然的目凝神在臉上打量,驚得沈宜視線倉促移開。
向左也不是,向右也不是,最后只得重新抬頭,對他道:“你......能讓讓嗎?”
周從謹看了眼手里正要洗的青菜,淡道:“冒不要冷水。”
“我已經好了。”
周從謹沒有說話,徑直接過手里的菜,自己側到了洗菜池旁。
那洗菜池對他來說屬實矮了些窄了些,沈宜默默盯著他躬著的背影,水花和菜葉碎屑從水池濺出,打在他昂貴的灰呢大上。
忍了忍,最后終于忍不住,詢問道:“大要不要掉?”
周從謹將洗好的菜葉放進盤子,關了水龍頭,直起背,面向。
“好。”兩只漉漉的手攤在面前,雙臂微微展開,深眸安靜地注視著,意思再明顯不過。
沈宜暗自嘆了口氣,走近過去抬手將他大緩緩了,搭在手臂上,才發覺這件大十分沉重。
他里面穿的是淺灰的馬甲和灰藍襯,領口系到最上一顆紐扣,沒有打領帶。
沈宜抱著他的大轉出去,站在房間里環顧四周,竟找不到一放置的地方。
手里大的牌子沈宜并不悉,但僅從材質和來看,必然價格不菲。
好像放在哪里都不太合適。
的掛架對它來說太矮了,掛上去拖地。沙發上要坐人,丟在自己的床上斷然不合適......
正猶豫著,忽聽他的聲音從廚房傳出:“有圍嗎?”
“有。”沈宜最后用了三個大架,將手里那件長又沉重的大橫穿好,在了自己的掛架上。
解決好他的大,迅速去門后拿下一條圍。
簾進了廚房,高低掃了一眼他,驀然有些尷尬:“圍短了......估計擋不到子。”
“沒關系。”周從謹雙手拿著菜,側面前,對低下頭。
飽滿的后腦勺,濃的蓬松短發散出幽香。
沈宜視線飛快瞄了他一眼。
平日里疏離冷傲的頭此刻面對自己低垂著,看起來竟有幾分不被察覺的乖巧。
像一個小朋友,等待著兒園老師給自己掛上代表“好孩子”的小紅花吊墜。
莫名的反差沖擊著沈宜思緒,原本一直張防備的心神逐漸緩下來,抬手把圍掛上他的脖子。
周從謹直起,眼神默默鎖定在上,視線一刻不離跟著繞到自己后,見纖細手指輕繞,在自己后腰系了一個蝴蝶結。
沈宜系好圍,抬眸之際,頭頂瞄準獵般的眼神悄無聲息地平移開,轉回繼續洗菜。
沈宜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卷起袖子上前幫忙,被他阻止。
“沒事,去外面把桌面騰空出來就好。”
沈宜輕聲應了,開廚房簾子出來。迅速將桌上的東西騰空,又用布來回了兩回,然后就無事可干,坐在沙發上發呆。
窗外不斷有煙花聲從遠傳來,廚房煮鍋的蒸汽聲一陣一陣漾進沈宜心間。
無事可做,走到窗戶旁,去探看天邊一朵朵煙花。
大多都是復雜繽紛的花樣,聲音清脆激昂,奏響著澎湃的旋律。
絢麗花樣的煙花陣群放完,天空驟然陷一片黑暗和寂靜。
隔了幾秒,從不遠發出一道單調細微的咻聲,竄到天上后炸裂,撒出幾道單調的亮花。
和方才那群炫彩的煙花陣群相比,眼前這種煙花毫不起眼。
也許主人也是這種想法,特意避開了前幾秒的大型煙花秀,待那些都放完后,才默默點了自家的。
很簡陋的煙花,承載著主人對新年微小的期許,炸在空中,散出的零星火花似乎唯有自家主人才會多看幾眼,沈宜卻也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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