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清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但也知道他一定在聽，繼而說道：“下午一點，我在你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等你。”說完便掛斷了手機。

這邊的裴芷芊見他許久都沒有說話，忍不住湊了過去，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裴司臣有些僵的垂放下，眉眼盡是霾晦暗，籠罩著整張面容，手機在他掌心驟然攥，發出吱吱的聲音。

“哥，，跟你說了什麼？”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不由著急的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哥，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裴司臣閉了閉眼，掩去眼中的郁沉，起大步離開。

“哥，你去哪啊？”

穆婉清掛斷手機后盯著茶幾上的東西。

桑榆順著視線看過去，“如果他不簽字怎麼辦？”

聞言眸微閃，低聲道：“你不是說必要時刻攻心。”

“看來你是領悟了，知道怎麼能讓他放手了。”

穆婉清只是抿了抿紅沒說話，神有些悠遠。

裴司臣從老宅離開就直奔會所，推開包廂沒看任何人，坐下后就倒了滿滿一杯的烈酒仰頭而盡。

就在他要倒第二杯的時候葉政就已經手將他攔了下來，看著他郁晦暗的臉，淡淡開口道：“你是想把自己灌醉？恕我直言，你就是把自己喝死，事也還是要解決，避不掉。”

裴司臣僵了僵，最后還是被他奪了酒杯，有些力的向后倒去，漆黑的瞳仁倒映著頭頂昏暗的水晶燈，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手背輕低額頭，嗓音沙沉暗啞。

“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能留住？”

陸修睿眨了眨眼，“留住是什麼意思？穆婉清要走？”

葉政放下酒杯溫聲道：“穆婉清上午遞了辭職信。”

陸修睿一愣，扭頭看向沙發中央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就算了得了，天涯何無芳草啊？”

程燁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向上托舉，過燈欣賞杯中的佳釀，低緩道：“一個被你傷心的人怎麼留？”

陸修睿不贊同的撇他一眼，“你就真的非不可了？以前也沒見你對多上心啊，你這深種從哪冒出來的？”

“你這種場浪子，只留種不留的男人懂什麼？”程燁低聲嘲諷。

陸修睿臉一黑，“老子連種也不會留好不？”否則他兒子都能組一個足球隊了。

“嘖，渣男你很驕傲？”

“我哪渣？我就算渣也是渣的明明白白，又不像阿臣，搞什麼替那一套，我……”陸修睿正說著就見程燁揶揄的神，玩味的目，頓時閉上了，瞪了他一眼，“咳，阿臣，我不是說你啊……”

裴司臣忽然放下手背，沉聲道：“我有點后悔了。”

一句話讓三個男人都盯著他看。

“你，后悔啥？”

裴司臣抿著薄不語，眸越發幽深晦暗，后悔接近，后悔把當替，更后悔娶了，一切的一切都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他會上……

沒有早知道，現在他和的確陷了一個僵局，無解。

“你不如先放手，循序漸進。”葉政忽而低聲開口。

裴司臣盯著自己的雙手出神，低聲自語道：“我不敢，我怕我一旦放手就再也抓不住。”

“與其僵持，不如重新開始一段同等的關系，否則，你就算把強行留在邊，你和之間的隔閡也永遠都在。”

陸修睿點了點頭，與其看他這副模樣，倒真不如變化之前那個薄寡的男人。

“對，他說的沒錯，心結還是需要先解開。”

裴司臣陷沉思，久久不語。

“離婚，我舍不得啊……”

“那你們就只會兩敗俱傷。”

——

次日下午，穆婉清呆著墨鏡走近咖啡廳，發現向來熱鬧人多的地方一人都沒有，安靜的氛圍讓的前進的步伐都頓住了，靜的讓一度以為是走錯了，正要退出去。

服務人員看到立刻迎了上來，“穆小姐嗎？”

穆婉清頓了頓，而后點頭，“我是。”

“好的，請跟我來……”

服務人員將帶到了一間包廂，推開門就看到里面坐著的人，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的那一刻就將指間的煙給掐了。

服務人員見狀就退下了，穆婉清站在門口與他對視，撞進他越發深不見底的眼眸。

“來了。”聲音沙啞至極。

穆婉清拎著箱子走進去，而后放下箱子坐到他對面。

裴司臣從出現開始，他的視線就從沒有在臉上移開過，目沉沉的盯著，像是要將看進心底深。

“要喝什麼？”裴司臣低聲開口詢問。

穆婉清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用，我喝水就好。”

裴司臣聞言點了點頭便沒在說什麼，只是右手不停的著桌邊的煙盒，穆婉清注意到煙灰缸里已經堆了四五個煙，不聲的移開視線，扭頭看向了窗外。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裴司臣視線掃向地上的箱子，像是沒話找話一樣。

“那是什麼？”

穆婉清一愣，拉回思緒扭頭看了一眼，而后輕聲道：“是婚紗和首飾。”

聞言，裴司臣便將目落在的臉上，本來還擔心，現在看的樣子應該還不錯，讓他不知是喜是憂。

穆婉清接他目的洗禮，輕垂著眼簾，“這些太貴重，我不能留，所以今天帶過來歸原主。”

裴司臣攥了手中的煙盒，卻又怕看到，收回手，放在上握拳，只覺得嚨有些痛，輕輕咳了咳。

“你就是它們的主人。”

穆婉清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是。”

裴司臣滾了滾嚨，目漆黑深邃的盯著，“老婆……”

聽到他的稱呼，穆婉清眼簾輕，似乎極淺的彎了彎角。

“給你打完那通電話后我很開心，也很期待，在想該怎麼度過我們在一起過得第一個生日，我滿心滿腦的想法，恨不得都去一一實現，可張媽說不著急，一樣一樣來，以后還有很多機會，我想也是，我畢竟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所以我選擇了我最想要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