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最親近的人理解,是一件很傷的事。
祝願憋著眼淚,委屈地問道:“為什麽不能讓我們在一起呀?”
才不要分開。
顧京律明明是那麽那麽好的一個人。
今天除非父母說出和那個男人是有著緣關係的親兄妹,否則的話,就算是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仍然會選擇左耳朵進,右耳朵立馬就出的。
也不知道這是今天晚上祝母的第幾聲歎氣了。
用一隻手輕輕扶著太,語重心長地說道:“京律那孩子,從小心思就縝得無與倫比,與其說他父親,倒不如說是他一比一繼承了顧老爺子年輕時的智勇。”
青出於藍隻會勝於藍。
祝願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這些不都是誇讚的話嗎,到底有什麽不好呢?
隔了半晌,母親才繼續說下去,“你不懂商場上的事,在利益麵前,有誰的命是命?我雖然也不太懂,但我知道,他帶領的君庭不出十年,肯定能反超整個顧家。”
到時候的祝氏集團也隻是他的掌中之罷了。
勢頭太猛,明麵上恭喜的人接二連三,但背地裏哪個不是忌憚到半夜裏連覺都睡不著的?
這一點,祝父並沒有反對,附和道:“是的,到時候你隻會被那小子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畢竟中間順序換一下,顧京律可以先利用他們的寶貝兒吞並祝氏,再以更快的速度去收購顧氏。
所有的東西在他眼裏,都隻有兩個區別:要或是不要。
這一整套說辭,祝願真的可謂是聞所未聞。
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了發的鼻子,言之鑿鑿:“爸,媽,你們未免把他給想得太邪惡了一些吧?他事業就算再怎麽做大,也是從君庭出發,關顧氏集團什麽事?”
跟祝氏那就更無關要了吧!
所以說世界上最難反駁的就是謀論。
從虛假事實出發去偽證虛假,然後再推翻虛假,有什麽意義呢?
“我們把他想得太邪惡了?”祝母真的是要氣笑了,沒想到這麽寶貝寵的兒,竟然有一天也會為了一個男人胳膊肘往外拐。
心裏的火燃燒地太熱烈,一時之間就變得有些口不擇言了起來:“你知道他母親當年到底因為什麽而死嗎?”
“你又怎麽能夠保證這麽多年他心裏的恨意是真的消散了,一點也不想報複顧家?”
祝願聽得直接愣住了。
隻是小的時候被長輩抱在膝蓋上坐著,無意間有聽到他們聊過一次顧京律生母的事。
好像是積勞疾最後因病去世,畢竟小地方醫療水平不如大城市裏。
因為想省錢的原因,顧母也沒有好好休養子,白天黑夜連軸轉,一天要打上三四份零碎工。
這裏麵和整個顧家有什麽關係?
意識到剛才的自己有些失態了,祝母雙手理了一下太兩側的碎發,最後一遍,也是真的威嚴命令的口吻:“你們必須分手,我會給你訂一張出國的機票的,你可以等過了年再離開。”
不管怎樣,先把兒送走再說。
隻盼那場必定會發生的雨腥風,可以來得稍微慢一些。
不要傷害到祝願,一分一厘的傷害都不行。
“我不走!”祝願大聲反駁著。
憑什麽認為三個月不見顧京律就會忘記?
這種事,就算是三百年三千年,也可以刻苦銘心得記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父母要分手,卻直到現在都說不出一個顧京律真正的缺點。
沒想到優秀反而會為最後的致命缺點。
真的是太諷刺了。
抬起頭,語氣堅定:“我就是喜歡他,這輩子除非他親自開口,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跟他分手的!”
害怕繼續留在這個家裏會被關閉。
祝願眼珠子轉了幾圈,拎起沙發上的包就往家門外跑,頭也不回。
弄得祝父祝母是哭笑不得。
眼下這件事並非是最燃眉之急。
但不管怎樣,等年一過,祝願隻有出國的份。
休想留下,也休想再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從小到大都那麽聽話的一個好孩子,現在就是因為和顧京律在一起了,才變得如此叛逆的。
這他們怎麽能容許!
─屋外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整個天空沉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來了似的。
祝願沒有帶傘,隻得泄氣的將包頂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因為不注意腳下,還踩了好幾個水塘,鞋子和腳都被濺了。
這片別墅區私做的很好,導致附近不好打車。
正當心煩意之時,突然有兩束燈從下往上的朝了過來。
接著,一輛悉的車頭慢慢開上了坡。
當顧京律看到祝願連外套都不披一件就站在雨中時,心髒都“咯噔”了一下。
不遠,還有很多人正打著手電筒,一口一個喊著“祝小姐”,正在尋找。
這是……和家裏人吵架了?
因為他麽。
想到半小時之前老爺子麵對著麵,親口對他說的那番話。
顧京律斂了斂眸子,眼底氤氳著比這夜還濃稠的漆黑。
一秒鍾都沒有耽擱,他立馬撐傘下去接祝願,怕被凍得冒了。
上車之後又立馬調大了車的暖氣,然後從後備箱裏拿幹巾給漉漉的頭發,語氣之中滿含著心疼:“怎麽出門也不多穿一點?傘也不知道撐。”
輕吐了吐舌頭,祝願回答道:“太著急了嘛。”
怕傭人們追過來,自己接過那條幹巾著頭發,快速說道:“你開車吧,我想回家上廁所了。”
拙劣的借口。
祝家別墅的廁所怕不是比一般人家的臥室都要大呢。
怎麽會在家裏不想上,出門之後就想了。
不過顧京律並沒有揭穿這一切,應了一聲“好”,然後踩了油門。
祝願也確實沒有打算說在家裏發生的那一切。
何必讓虛無的猜測傷了這個男人的心呢。
不相信那麽善良的一個男人會毀了整個顧家?
窗外夜景倒流著,一棵棵栽種在路邊的常青樹就像是沉默無聲的戰士。
不天上的黑雲。
祝願轉過頭,認真地朝著正在開車的男人說道:“顧京律,和我一起過這個冬天吧。”
不止是冬天。
但至,先彼此堅定地熬過這個嚴冬再說。
春天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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