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的這番話深人心。

是的，誰也沒有資格去要求誰犧牲，拯救天下蒼生。

真正的英雄自己就是那個逆行者。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們混進去當臥底吧。”簡姿儀率先開口說道，眼神之中快速閃過了一堅決。

可能就是個固守思想者。

正義需要犧牲。

反之，什麽代價都沒付出的正義，並不是真正的正義。

人確定下來了，接著就是。

據之前那一位已經逃離到海外的線人舉報說，盛祥諾廠子裏的廠規製度極為嚴厲。

不準帶任何電子產品也就算了，連相互之間人與人最基本的流都限製。

上頭希廠子變全機械化的。

但機買賣太貴，所以就幹脆把廉價勞力塑造機。

禹嶼乖張地舉起了手，說道：“電子設備這方麵給我吧，我有人脈。”

他認識個本地的小發明家。

不過這種東西要麽就是搞監聽要麽就是拍，嚴重及了法律底線，所以人不太好找，估計得要個好幾天的時間才行。

祝願點了點頭，打趣道：“你認識的人真的蠻多的嘛。”

之前那個葛記，其實也是禹嶼引薦了，才認識。

不得不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能得來的，思想都是一致的。

——都是在憑自己的意誌力與這個世界的邪惡抗衡。

“好，那基本上就確認得七七八八了。”簡姿儀雙手一拍，走到白板前畫了幾條黑線，做出著總結：“那就禹嶼負責去搞到時候可以給我們帶在上拍下證據的設備。”

“我和祝願混進廠子裏去當臥底。”

禹嶼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放心：“這事兒水很深，我估著這個廠背後肯定還有很大的保護傘，你們兩個小姑娘行嗎？”

又都是十指不沾春水的。

現在說下廠就下廠？

真的很難不讓人擔心啊。

聞言，祝願和簡姿儀相視一笑。

彼此心裏的默契，並不需要說出嚨。

今天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待到“作戰計劃”商榷完，天都已經黑了下來，禹嶼提議去外麵吃飯。

三人一起找了家生意不錯，環境看起來也很幹淨的火鍋店。

期間，祝願一直都手機不離手掌，長長的指甲在手機鍵盤上“啪嗒啪嗒”得打著。

不斷和遠在另一座城市的顧京律聊著天。

發了麵前還沒燒開的火鍋圖片。

而顧京律則是發了一張辦公室的圖片，角落裏還有兩隻腳。

推測是一起留下來加班的苦命打工人──沈達概。

祝願撅了撅，心疼萬分地打著字：【都這麽晚了，你快點去吃飯呀！有什麽工作都給沈助理，反正他沒有朋友心疼！】另一邊。

顧京律一目十行，看完這則短信就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旁邊，一頭霧水的沈達概了後腦勺，很是疑不解這個男人在笑什麽。

手頭還有七八分文件等著加班加點的趕。

顧總不愧是工作狂魔，心與工作量正比。

工作越多，他就越加興。

起了自己兩隻手臂上的袖子，沈達概頓時也變得幹勁滿滿了起來。

連老板這麽優秀的人都還在一直卷，他這個廢何德何能就直接躺平了？

不管了，今天就算是天塌或地震，他沈達概都一定要做完了手頭的全部工作再去休息。

沈達概正想的起勁。

倏地，顧京律站起了，懶洋洋說道：“下班吧，該吃晚飯了。”

沈達概：？

這還並不是讓他到最無語的。

下一秒，站在他麵前的男人將那些麻麻的聊天記錄放到他的眼前輕輕晃了晃。

用一種頗為憐和無奈地口吻對他說道：“唉，不然朋友心疼得，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達概：“……”

他反正是生生地從那一聲歎氣之中聽見了甜。

甜的負擔？

真的是嗬嗬了。

這一秒，他異常懷念自己剛進公司，還是個新人那會兒，那個時候顧總也才剛接手君庭，整個公司上下都很單純，齊心協力。

為拯救一個生了病，奄奄一息的“孩子”。

怎麽會有人還沒退休，就已經開始懷念剛開始工作的時候了呢？

他真的哭唧唧。

顧京律好心地勾了勾角，走到沈達概旁邊時，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簡意賅地奚落這：“你是不會懂這種覺的。”

其實他又何嚐不是第一次有這種覺。

——人不在邊，兩顆心卻靠得更為不可分了。

……

禹嶼無語的。

他和邊上的服務員一起眼睜睜看著簡姿儀從一個要將近六位數的名牌包包裏掏出了一把洗幹淨的小青菜。

然後慢慢下到沸騰了的火鍋裏。

要不是他們這桌菜已經點得很多了，服務員絕對是會以“謝絕外帶”為理由，不讓他們這麽做。

“你這是做什麽啊，還自帶青菜？”禹嶼一隻手擋著臉頰，因為嫌丟人而特別小聲地問道，“要帶你也好歹帶點特級牛啊，誰要吃撈什子的小青菜？”

真的是離離原上譜了。

看了眼旁邊一直在用手機聊天的祝願，簡姿儀非常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回答道：“家那位代的食補任務。”

青菜這東西時間放不長，必須今天晚上就吃掉還不算浪費。

而且這些青菜在長的過程中肯定沒有打過農藥，防腐劑等等，更新鮮就更加拖延不得了。

禹嶼大為震撼。

他震撼地是顧京律這個男人的心。

換做是小了三四歲的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門還專門幫自己或是祝願洗好果蔬帶在邊吃的。

年輕人從來不會這麽為養生和健康而考慮。

就算要帶什麽，他帶的也隻會是煙和茅臺。

這會兒如果邊有白紙和黑筆就好了，他能立馬記下學習筆記。

俗話說得好，教會徒弟死師傅。

他就學顧京律的到時候再死顧京律。

這樣就能和祝願雙宿雙飛了。

想到祝願，禹嶼抬起了頭去看坐在自己對麵的。

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他一把走了祝願手中的手機，教育道：“一直玩一直玩，菜都不用吃，你玩手機就能玩飽了是吧？”

“幹什麽呀，你還給我。”祝願正在興頭上呢。

哪裏還管肚子不的問題。

要等顧京律到了餐廳裏後，吃上第一口東西時，自己再吃。

不在一起，也是仍然可以同頻共振的。

瞄了一眼手機畫麵，禹嶼很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鎖完屏幕之後，他才淡淡地威脅道：“你還強是吧？再強小爺把你手機都扔鍋裏麵去煮了。”

簡姿儀輕輕搖了搖頭，默默在祝願盤子裏夾了一個喜歡吃的紫薯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