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十分沉穩,短短三個字中帶著察一切的倒的力量。
“你是何人?”沈晚仰頭看著空茫的天地。
“吾即是宿命,也是你口中所謂天道。”
繃的弦在這一刻轟然斷裂,沈晚頓時手腳冰涼。
“原來你,真的存在。”
察覺到沈晚語氣中的怨厭,天道笑了兩聲。
“凡人總覺得一切苦難都是天意弄人,皆言天道無,于是對我生出許多怨懟。可你們不知,正是因為天道有,才不會輕易干涉凡人宿命。”
“世間萬秉守平衡之道,,善惡,自有平衡之法,你以人之重返人間,破了善惡平衡,自然要生出更多的惡果來彌補平衡。”
“可我并未強求重返世間,也不奪人軀殼,我既不是因,為何要承擔這果?”沈晚只覺得滿心枉然。
“在你的命運中,你前年歲至二十無論如何都會死去。是我應了一人執念,干涉了你的宿命讓你重回凡世。”
“執念?何人執念?”
“你的母親。”
沈晚聽到這個答案,不睜大了雙眸,連軀都抖起來。
“你應了母親的請求,那付出了什麼代價?”
是不回,還是下一世盡磋磨?
“代價?”天道難得頓了頓,“改變宿命與我而言輕而易舉。我無需向收取代價。”
“彌留之際想到你往后孤獨存活于世,恨自己無法庇佑你平安長大,于是心中痛苦。”
“可這痛苦本該是屬于的,乞求上天讓你活在世上,這有悖于你二十歲時注定會死亡的命運,也因為的愿,你破了平衡之道,所以需要付出代價的是你。”
“你這副軀殼所在的世界中,皇室荼毒百姓,殺孽濃重,是以這個皇室的命格便如書中所寫,是洗不去業障的惡毒配,你如今在的軀殼里,當然也會得到這命格該得到的結局。”
沈晚坐在舟中,聽著天道娓娓道來的話語,從前看不見也不到的命運如今被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讓生出巨大的無力。
“所以我猜得沒錯,無論是假的執筆人,還是天罰,它們的存在都是為了將我引向注定會死亡的結局,對麼?”
“不,這命格該得到的結局并不是死亡。”
“不是死亡?可我的確已經死了。”沈晚不解地問道。
是自己親手將斷簪刺了心臟,親的流失和一點一點變得冰冷。
“若不是死亡,那又會是什麼?”
“你的命格該得到的結局并非是死亡,而是不能被人所。”
天道的聲音十分和,可話語卻是渾然天般的殘酷。
這個答案出現的一瞬間,沈晚心也跟著了。這一路的坎坷,好似瞬間都有跡可循。
從前與蕭越的種種如走馬燈一般在沈晚腦中飛快地閃過。
原來如此。
“你的命格注定你不能被人所,是該孤獨寡寂一輩子。”
“一旦有人你,便會出現契機讓你們分離,讓所有你的人都對你失,對你從慕變憎恨,一次又一次,直到無人再你。”
“如今我的命格中的結局已然實現了,我也已經死了,所以這便是我真正的結局了?”沈晚問道,但語氣中更多的是篤定。
至親至,如今都不再擁有了。
已經親眼見過,蕭越是如何滿眼失地看著他。
“不,你還沒有死,今夜死的人是,不是你。”
第136章 一命換一命
沈晚自然知道這個是指公主。
江辭死了,公主發覺一直以來執念的力量本救不了心的人,于是心死如灰便也一同殉了他。
沈晚不想到,江辭只帶著公主的記憶與重逢時所言之語讓以為公主與江辭是兩相悅。
可最后發覺,也許在最開始時江辭并不喜歡公主。
亦或者說,他從未發覺過他喜歡公主,于是公主而不得后便生出許多的偏執。
用了執筆人的力量改寫他的意,在看來是終于得償所愿。可這也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覺得江辭是因為執筆人力量的干預才會喜歡。
但全然沒有察覺到,若真只是因為的筆力,江辭又何必將那早已碎兩截的白玉簪時時揣在懷中,一揣便是四年。
江辭喜歡公主,任誰聽起來都覺得荒唐。
那個向來端方持重的人,怎麼會喜歡惡貫滿盈的公主。
世人不信,公主不信,連曾經的江辭自己都不信。
所以在無人知曉的暗,這場已經悄無聲息地腐爛,再也等不到花開了。
天道渺遠的聲音在空中泛泛響起,將沈晚的思緒喚回。
“沈晚,你這軀殼命格中的命運已走到盡頭,但你的靈魂只是被命格所束縛,它是干凈的,它還有洗去業障的契機。”
“若我不想要這契機呢?若我此后只想黃土半抔,枯骨灰呢?”
“你又怎知這不是你無法違抗的宿命,你別無選擇。”
“凡人總是狂妄,以為自己能勘破命運。可吾為宿命本都無法參,不要妄圖與宿命抗衡。”
“你可記得你剛來這書中世界時心意總是被原書結局所桎梏,就好像它的一字一句都潛移默化引你走向如今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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