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夜無言看著天上的星軌,淺的眸子被灑下的月照得如同盛滿了星河一般。
這樣的畫面,安靜地如同一幅畫卷。
可畫卷的主人,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是誰都好,為什麼偏偏是時冥。
親眼見過“柳衡”的死,若說是死了心從此另尋新歡,天下之人何其之多,怎麼偏偏是時冥。
時冥告訴他,他殺死了江辭時,他心里最后一點的期瞬間碎裂。
他了的仇人,再加上他之前騙了,無論如何此生都與沒有可能了。
可是明明時冥才是親自下手殺了他兄長的那個人。
時冥給予一點虛假的好意,便如此念念不忘。
可他有什麼資格呢?
還有那錦帶,明明是送給他的。
思緒萬千,時夜覺得心底的緒被勾起,卻又無從釋放,時時刻刻在心中煎熬著。
他還未意識到,這種磨得人心尖發卻又無聲張的緒,做嫉妒。
就如同無數個日日夜夜,時冥嫉妒時月遙獨獨重他,對他好一樣。
時夜努力下心中雜的緒,回到竹榻上躺下,可仍舊久久難以眠。
好似僅僅只有一天而已,盡在他掌控之中的事驀然變得不可控起來。
這種不可控不與惡劣不堪的時冥帶給他的一樣。
時冥再玩劣,無論是搶了他的東西,還是將這觀星臺攪得一團糟,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但如今不行了,江凝才出現在他面前一天,好似所有的平靜都被打破,后面將會發生什麼事,他也無法推演出來。
這種懸在空中不得著地的覺折磨著他。
輾轉反側中,他又想起方才室中江凝漉漉的眼神。
——你的夫人可有幫你解蠱?
他沒有夫人,時冥的蠱對他來說的確也只是尋常,很快他便可以做出解藥。
可是方才,并非是這樣。
他在制解藥時,腦中揮之不去的是江凝的手劃過他脖頸的模樣,會記起那些金鈴是如何在腰間,發出悅耳的聲響。
他還會記起那個吻。
于是最尋常的蠱也變了難纏的東西。
他忍了一段時間的折磨,才堪堪解了那蠱。
他從前總覺得,合獲取的快樂不過是過眼云煙,在那時人會變得沒有理智。
就如同喝醉了酒,神思不由自己掌控一般。
他不喜歡那樣。
可方才谷欠洶涌時他似乎又覺得,有時太過理智,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個想法在腦中清晰地呈現出來后,時夜心中猛然一驚。
是蠱蟲的余毒還在作祟嗎?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想法?
時夜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去的,夢中有淋漓香汗薄衫,有骨的聲音,一聲一聲喚得他理智不復。
“時夜大人~”
“時夜大人…”
夢中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時夜驚醒,睜眼正對上一雙清亮含著笑意的眸子。
“時夜大人做噩夢了麼?”
時夜坐起,不聲扯了扯薄被,“你怎麼會在這里?”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了愣。
這句話聲音太過沙啞。
片刻后,江凝似是忍俊不笑了笑,矮了矮子湊近時夜,挑眉道:“大人,你昨夜怎麼走得那麼快?忘記鎖室的門了呀~”
“你…”時夜看著笑盈盈的臉,無聲嘆了口氣。
“我沒有跑,安分著呢。”江凝眨眨眼,“我乖嗎,時夜大人。”
“你怎麼不說話?你昨夜對我說了重話,不夸夸我,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這話雖是玩笑話,但還是悄然到了時夜心的傷疤。
他手背掩著咳了咳,含糊不清道:“嗯。”
“嗯?嗯是什麼意思?”江凝追問道。
時夜別過頭,垂下眼簾,“乖。”
第144章 怕我壞了大人清譽
“既然我乖,那大人也該遵守約定,讓我見時冥大人才是。”
時夜聽聞江凝這句話,眸倏然黯淡下來,方才那種被勾起的縷縷的悸一瞬間然無存。
原來是為了見時冥。
“好,我會喚他來。”時夜淡淡道,“你先出去。”
“好,那我在外間等時夜大人的好消息。”
江凝笑了笑,正待離開時聽到時夜語氣頗有些糾結道:
“你…以后不要這樣隨意來人榻前。”
“為何?我聽聞西涼男不設大防,大人的寢裹得如此嚴實,難道還怕我壞了大人清譽?”
“清譽”“二字落在眼中,時夜腦海中一瞬間回想起昨夜某些不可言說的場景和夢境。
“不是!你既然如此喜歡時冥,那就該離我遠些,他若見到你離我如此之近,他不會高興的。”
嘖。
江凝眼底的笑意在一剎那深了起來。
果然,這嫉妒之心若是用得好了,便是一把烈火。
“大人這是何意?若不是你不許我隨意走,我今日也不會來找你的,我早就去見時冥大人了。”
江凝隨意揖了一禮,便出門道:“是我的錯,大人喜靜,以后我不會再來打擾大人了。”
時夜看著江凝離去的背影,愣了許久后眉峰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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