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禮沒說話, 只是偏頭看著窗外。他眼睛瞇得狹長, 烏的眼睫遮擋了眸中所有緒。從側面看去, 他下頜線清晰深刻, 在隆冬臘月里多顯得有些清瘦。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 明明他臉上沒什麼表, 眉眼間卻好像藏了幾分落寞。
周家也腦補了一下他家小叔的晚年生活,忍不住慨一聲:“小叔啊,你要不還是討個老婆吧, 不然以后老了生病了,多慘啊。”
周延禮難得沒讓周家也閉, 甚至慵懶地往椅背上一靠, 閑談一般問:“你想要什麼樣的嬸嬸。”
他聲音被風吹得沙啞得厲害, 說完又低咳了幾聲。
這話題比要不要去醫院有意思多了,周家也認真思考了下,還真順桿往上爬說:“活潑的吧,最起碼話要比你多是不是,不然你們倆在家演默片嗎?也要健康,最好是北方姑娘, 這樣才能照顧你這個老男人。職業的話,醫生怎麼樣?不行,醫生太忙了,凈照顧別人去了。要不也做老師吧,夫妻二人時間統一有助于家庭和諧。”
周延禮不知想起了什麼,角溢出似笑非笑,“怎麼?你還接手過夫妻因為雙方時間不統一而離婚的案子?”
“目前沒有。”周家也說,“但是你看看我老婆,再看看我,我倆忙起來連要孩子的時間都沒有。”
“警察忙有諒可原,畢竟沒人會挑時間犯罪,你一個律師,出庭時間不都提前安排的?”
“出庭時間安排好的,出庭之前的流程可沒人給你規定時間。”周家也說,“總結:越快越好。”
“那非訴呢?”周延禮似是隨口一問。
周家也說:“非訴等于掙大錢,你見過哪個掙大錢的不忙?”
周延禮意味不明笑一聲,低低說一句:“好。”
“?”周家也有點懵,前后關聯一下問,“什麼意思?你要找律師做老婆啊?不好吧,律師格都很差的,而且比你還兇,你倆是過日子還是比誰講話更刻薄?”
周延禮聞聲睨了他一眼,聲音更啞地說了句:“那全聽你的?”
周家也:“……不敢,您隨意。非訴律師好的,能掙錢,就怕人家嫌棄你工資低瞧不上你。”
周延禮又睨了他一眼。
周家也忽然想起什麼,低罵了一聲“”,“行,門當戶對,加油。”
此時抵達學校門口,周延禮坐起整理了外套,下車前低低一聲:“嗯。”
直到周延禮走遠,周家也才后知后覺震驚:嗯?!他是“嗯!”了一聲嗎?
陳佳肴新職,有一堆事要忙,雖然很多事都已經在數次法律援助活中得心應手,但一件一件做起來還是花費了不時間。
下午兩點,陳佳肴手頭剛結束一份翻譯。早上吃的就不多,一上午忙得頭昏腦漲,這會兒得只能拿杯子喝水,結果杯子端起來才發現水也沒有了。無奈嘆氣放下,剛放下眼前就走過來一個人。
陳佳肴抬頭,看到是蕭煜。
蕭煜笑笑問:“吃飯去?”
陳佳肴看了眼時間,點頭起。
公司食堂在三樓,此時已經錯過了午飯的點,人不算多,但是也不算。
陳佳肴在蕭煜的介紹下排隊一家韓國石鍋拌飯,一邊轉手腕一邊問:“你怎麼也吃那麼晚?”
“我也剛忙完。”蕭煜注意到的作,問,“手腕疼啊?”
陳佳肴搖頭,“不疼,就是有點乏。”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了,真等飯擺到面前,陳佳肴反而吃不下了。拿勺子在碗里來去,就是沒往里送一口。引得蕭煜頻頻看,最后忍不住說句:“我說你怎麼那麼瘦,原來是挑食啊。”
陳佳肴“啊?”了一聲,意識到自己這樣可能會影響蕭煜的食,有些抱歉地說:“不是挑食,就是可能過了吧,不想吃了。”
蕭煜理解地點頭,“確實,不過多還是吃一點吧,不然下午時間那麼長,肯定要。”
蕭煜不愧是“前輩”,所言極是。陳佳肴在下午四點的時候覺自己快昏了頭,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所有有關于食品的英文單詞在眼前一過變了一張張秀可餐的圖片。偏偏這個時候“廢群”里,剛起的尤點點還拍了一份自己的“早飯”——牛云南米線。
陳佳肴只匆匆掃了一眼,立刻滿口生津。痛苦地喝了口水,發一句:退群了。
尤點點秒回:你還有臉退群?你以為我們不想把你踢出去嗎?
陳佳肴:……
立刻抬手拍一張自己工位上的資料發過去說:我好忙,下班再說吧。
陳佳肴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卻不想還是被陳穩看到了電腦左下角印刻的“杰行”。
陳穩:杰行?你在杰行?
尤點點:?
尤點點:是我知道的那個杰行不?
陳穩:是的。
尤點點:靠!你出息了啊小佳肴!
陳佳肴大大方方發過去一個小孩得意比剪刀手的表包,然后說:我先忙了,周末有時間一起吃飯。
這時陳穩說:別周末了,就今晚吧。
陳佳肴:你們有時間?
記得尤點點的學校離這邊很遠,今天又是圣誕節,晚上吃完飯再回去都不知道有沒有車。而且這麼突然地安排,張小峰和颯宗健他們也不見得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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