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煙的背影，紅玉咬了咬牙：“郡主。”

楚煙回了眸。

紅玉恭恭敬敬朝曲行禮：“先前對郡主不敬，是奴家之過，懇請郡主恕罪。”

楚煙靜靜的看著，沒有起。

紅玉顯然是會武的，就這麼半蹲著，也是形穩穩，半點不見異樣。

楚煙失了罰的興趣，輕嗤了一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可曾占得過半分便宜？”

紅玉聞言垂了眼眸，掩下了眸中的不甘。

上次主子已經罰過二十鞭，并且放了話，若再有下次離開京城。

已經很克制，不曾像先前那般挑釁，但實在對楚煙不喜，本無法做到恭敬對待。

可沒想到，楚煙竟然這般小氣，這般毫無氣量，不過是沒用請字罷了，就小題大做。

還不服氣。

楚煙冷笑了一聲：“上次本郡主便對你說過，人貴有自知之明，即便是本郡主，該伏低做小還是得伏低做小，更何況是你。上次本郡主喚你一聲姐姐，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人了不？”

收回目，轉上了馬車，冷聲道：“別說本郡主沒給你機會，要本郡主見沈音也行，讓來求見！”

紅玉咬了咬，咽下所有不甘與恨意，恭聲道：“是。”

楚煙坐在馬車，越想越氣。

正如上次所言，紅玉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憑的無非是兩樣，一是李胤對輕視，二便是紅玉與他特殊的關系。

而李胤未曾輕視，所以紅玉仗的，不過是那些共度過的良宵，耳鬢廝磨的無數夜晚罷了。

楚煙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天上的明月，心頭懊惱。

這兩日真的是昏了頭了，不

僅真的信了李胤黃花大閨男的鬼話，還試圖去了解他。

而為什麼要了解他呢，拋開那些七八糟，不愿承認的借口，說到底了，其實就是抱著一希，看到與他在一起的可能罷了。

回頭想想，他一沒坦白過他的份，二沒明確表示心儀，甚至就連與關系匪淺，他都不敢表人前。是腦子壞了，才與他這般牽扯不清！

楚煙緩緩吐出一口氣，靠在車廂上閉了眼。

過了片刻，車廂外傳來了沈音的聲音：“沈音求見郡主。”

楚煙聞言心頭有些躁。

紅玉為了李胤給甩臉子，沈音為了李晗挑釁，一個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但沈音明顯要比紅玉聰明的多，最起碼這聲求見，聽起來并無任何不甘。

楚煙睜開眼，坐直了子道：“上來吧。”

沈音提著擺，上了馬車，屈膝朝行了一禮：“沈音見過郡主。”

楚煙打量了下的神，只見整個人都沉穩了許多，再也不見說輸了時的倔強和倨傲。

開口道：“坐吧，本該是本郡主去探你的。”

沈音在下首落座，開口道：“郡主還愿意見我，已經是不計前嫌了。更何況今日郡主，并非針對沈音。”

“你倒是看的明白。”

楚煙打量著：“其實你可以不必來見我的，畢竟，你要不要進宮，都與我無關，我也幫

不上什麼忙。”

“不，郡主可以。”

沈音看著，沉聲道：“聽了郡主一席話，我才知曉從前的自己，有多可笑。其實在做宮這個決定的時候，我最想見的便是郡主。只是沒臉再請求主子傳話，也沒臉再求郡主相見罷了。”

“先前聽聞可求見郡主，不知心頭有多高興。”

楚煙實在不理解的想法：“你要見我做什麼？”

沈音深深吸了口氣，看著誠懇的道：“我想向郡主請教，宮之后我該如何做，才能讓左正一放下戒備，取得他的信任。”

楚煙聞言一臉的懵：“你……向我請教？”

沈音點了點頭：“對！請郡主賜教！”

楚煙有些傻眼，向請教，弄的好像多會勾引……

撲通！

沈音跪在了楚煙面前，懇求道：“沈音自知先前對郡主不敬，從前又鬼迷心竅，做了不錯事，如今已幡然醒悟，懇請郡主不計前嫌，教我如何行事！”

說完這話，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響頭。

楚煙神復雜的看著，猶豫了一會兒，手將扶了起來，心復雜的道：“我不敢保證，我的辦法可行，畢竟我對左正一并不了解，而且……”

沈音恭聲道：“我如今孑然一，只剩下了這副皮囊和一條不值錢的命罷了。郡主無須有太多顧慮，直言教導便是。”

看著誠懇的模樣，楚煙皺了皺眉：“你知道，宮意味著什麼麼？”

沈音垂了垂眼眸，點頭道：“知道，意味著我可能需要同時服侍幾個人，意味著

，我再無一尊嚴可言。”

楚煙看著道：“其實在我看來，即便皮囊盡凌辱百孔千瘡，也不意味著便沒有了尊嚴。有尊嚴的是靈魂是人格，只要靈魂自重自，有勇氣有堅持，那便是有尊嚴的。”

沈音聞言目閃，重重的點了點頭：“謝郡主。”

聽出語聲里的哽咽，楚煙低低嘆了口氣：“還是那句話，我不能保證，我所想的所做的都是對的，但我若是你，我不會進宮。”

沈音聞言一愣：“不進宮？”

“對。”

楚煙點了點頭：“我會自殺。”

這話一出，車廂落針可聞。

沈音目瞪口呆的看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呆呆的道：“自殺？”

“對，自殺。”

楚煙看著道：“你的目標是左正一，又不是陛下，既然如此為何要宮？只要左正一的后宅，取得他的信任即可。”

“你與李晗的事兒，人人皆知，只不過沒有擺在明面上罷了。既然你要舍了他，那就將他、將失去的這個孩子當跳板，讓左正一放下戒備，迎你回府。”

“我若是你，就會聲勢浩大的上吊自殺，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失去所有心灰意冷，對人世毫無眷。”

沈音有些不解：“可這與左正一又有何干？”

楚煙笑了笑：“怎麼沒有干系呢？你要算好時間，在左正一出現的時候自殺，讓他親眼看到，你的心灰意冷。再讓李胤想辦法喊幾個紈绔，說著要納你府的話，你當面答應，說只要他們能讓李胤敗名裂，你就委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