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祈湛已經在書房中站了許久，麵前的元帝一本折子看完又接著另一本折子，他將人宣進了宮中，卻毫沒有理會他，著實讓人不著頭腦。

“小樂子，什麽時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元帝終於抬起頭問小樂子。

“回皇上，已經巳時了。”小樂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封祈湛，隨後又回答道。

元帝將手中的折子扔到了桌子上，隨後抬頭，看向了依舊紋不，站立在麵前的封祈湛，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尋常那些老臣若是犯了事，被他到宮中如此站著，許多都會冷汗直冒，哆哆嗦嗦，似乎自己下一秒就要將他們斬殺那般，哪一個不是嚇得臉蒼白。

可麵前的封祈湛，從剛剛到現在，就是一副淡然又恭敬的模樣，沒有出任何一膽怯和急躁，這不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小舅舅。

當真是在沈府裏頭大的人，就連子也和他們沈家人那麽相似。

元帝冷聲開口道：“封祈湛，你可知今日朕召你宮所為何事？”

“微臣不知道，請皇上明示。”

“封祈湛，你為鎮北王世子本應該在江南待著，為何會到這京都中來？”元帝的語氣冷冰冰的，滲出了寒氣。

“微臣不敢欺瞞皇上，微臣之所以會到這京都中來，全然是因為永寧公主。”封祈湛語氣堅定，聲音沉穩。

這個回答不僅讓元帝裴紹翰怔了怔，就連一旁的樂公公也驚訝得張大了看向了封祈湛。

下一秒，就見元帝氣得將手邊的茶杯擲向了封祈湛，隻聽“哐當”一聲響，那茶杯瞬間變了碎渣子，在封祈湛的腳邊散開來。

宮裏的所有人都嚇得紛紛跪下：“皇上息怒！”

元帝起伏的膛可以看出來他甚是憤怒，就連看向封祈湛的雙眼也都是怒氣：“封祈湛，你還當真敢說真話！”

“微臣不敢欺瞞聖上。”封祈湛的角被茶漬弄了，可是他依舊淡然自若，慢慢跪了下去，可是哪怕這樣，元帝也看到了封祈湛的一臉堅定和一傲骨。

“你們都退下，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能上前打擾。”片刻後，元帝冷靜了下來，所有宮人都退了出去。

小樂子關上了門，隨後轉頭對一眾宮人道：“你們的都給我閉了，剛剛的事若是誰人敢嚼舌，小心你們的腦袋。”

這個時候，裴北宸也匆匆趕來了，小樂子急忙將人攔下：“殿下，殿下，皇上吩咐了，誰人都不能進去。”

“樂公公，本宮聽聞父皇一早就將封世子召進宮中，樂公公可知所為何事？”裴北宸皺了皺眉頭，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他不知曉父皇是為何將人宮來，莫不是也知曉了西北那邊的事？

若是如此，那封祈湛豈不是危在旦夕？

既然自己知曉了鳶兒和他的事，自然不能對封祈湛坐視不管，所以就匆匆趕來了書房，誰知道卻被小樂子攔在了外頭。

“殿下，這聖上的心意奴才怎麽敢隨意揣測，隻不過剛剛聖上生了好大的氣。”小樂子悄悄靠近了一下裴北宸，用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他說：“殿下，奴才覺得您還是差人去將永寧公主來，或許聖上看到了永寧公主，怒意才能消去。”

裴北宸呼吸一窒，立刻明白了小樂子的意思，小樂子朝他點點頭，原來父皇是因為知曉了他們二人的事呀！

裴北宸立刻差人去了公主殿將裴南鳶找來，想來如今能夠讓封祈湛從書房全而退的人也就隻有裴南鳶了。

書房裏的元帝如今當真是奴役橫生，他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封祈湛，隨後冷笑道：“封祈湛，鳶兒單純，朕從來不想讓卷到這朝政當中來，你是用了什麽手段，竟能將騙的團團轉？”

“皇上聖明，微臣對公主的一片心日月可鑒，並不是皇上所說的那般。”

“封祈湛，你是知曉的，鳶兒是元國唯一的公主，要為駙馬的人大有人在，單是京都裏的年郎，有多個比你份尊貴的？你又如何能夠配的起朕的鳶兒？”元帝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封祈湛啟，聲音清冷卻真誠：“皇上，公主金枝玉葉，這京都中的貴府公子也大有人在，可是皇上能不能保證他們若是為駙馬，究竟是真心實意待公主或是為了公主的份地位？”

元帝眼眸一沉，就聽封祈湛繼續說：“永寧公主三歲到了江南，再過些日子便要及笄了，這十二年來還有未來的日子，永寧公主就是微臣的信仰，是微臣生命中的。微臣對公主的，坦坦，隻求能夠在公主邊保護，讓一輩子無憂安康，便是微臣這輩子唯一的追求。”

“你該知曆朝曆代隻要是元國的駙馬爺，這輩子就永遠同仕途無緣，更別想在這朝堂中有任何職權。”元帝微瞇冷眸，看向了封祈湛，聽到他的話說不震驚是假的，這封祈湛的行事作風，當真是像極了沈家人。

若不是他姓封，份擺在那兒，元帝都要懷疑這封祈湛是不是他小舅舅的私生子了。

“當又如何？做權臣又如何？皇上，微臣這輩子的追求全然同這些無關。”

元帝沒有想到這輩子還能再遇到一個跟小舅舅脾相似的人，隻人不江山。

元帝還想要說什麽，門忽然被打開了，他剛想發火，卻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公主滿臉慌張走了進來。

元帝收起了周怒氣，站起了，沒有想到裴南鳶一下就走到了封祈湛前，手將他拉起護在了後。

那一地的茶渣碎片自然也落在了裴南鳶眼中。

許是走的太過著急，如今說話也帶著些，雙眼微紅，語氣甚是委屈：“父皇為難湛哥哥做甚？父皇想知道什麽問鳶兒便是，是鳶兒許了湛哥哥駙馬之位，是鳶兒心係湛哥哥……這些年來，父皇母後不在鳶兒邊，是湛哥哥陪著鳶兒的。”

元帝看到裴南鳶兩行淚水就這樣落下來，心疼的不行，急忙開聲哄道：“鳶兒，你別哭呀！父皇不過是宣封世子宮聊聊而已，想知道更多鳶兒在江南的事，哪裏有為難他？你說是不是？”

元帝看向了封祈湛，滿眼的警告。

封祈湛開聲安道：“皇上說的是，南南你誤會了，皇上沒有為難我。”

“真的嗎？”裴南鳶吸了吸鼻子，又問：“那這茶杯怎麽回事？”

“樂公公給封世子倒水，他沒拿穩掉地上了。”元帝臉不紅心不跳撒著謊。

封祈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