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離遠一步，補一步。遠一步，補一步……還是沒能有適當距離。

聞也沒再管，把又摟近懷里。

尹洧靠著他的肩，看遠方的風景。

這里視野很好，能俯瞰大半個延陵城。風也舒服，兩個人到的風肯定比一個人到的舒服。

尹洧在安靜幾分鐘后告訴他：“我想戴那個手環。”

聞也瞬間清楚的意思，他跟說：“沒關系，不用戴。”

尹洧：“還是戴上吧，其實漂亮的。”防走失手環，半個月前家里就有，上面會鐫刻佩戴人急聯系人的信息，也會有智能定位。其實尹洧知道，或許早就該戴，可打心底又不愿承認自己已經不是有自主能力的人。但也不想再讓他擔心了，他會擔心，很多人都會擔心，在這些人面前，的自尊心實在太輕。

聞也輕拍尹洧的肩，低聲道：“不戴了，以后我一直陪著你。”

尹洧沒應這句話，只是察覺自己眼眶又紅了。

為什麼生病啊。

為什麼讓生病。

覺得不公平，很不公平。

*

次日，聞也沒去醫院，尹洧也沒問他原因，想他確實需要一些休息時間，他太辛苦了，就算是個陀螺也需要停下來休整吧。

認認真真吃完早飯，倆人去餐廳工作。

尹洧今日主要的工作容就是把自己送去給店里的員工看看，讓員工知道確實很健康也很安全，不必擔心。

在餐廳待到下午，尹洧的鬧鐘響起，同一時間，RICE也來提醒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沒辦。

“好，我知道了，謝謝RICE。”尹洧說完這句話，去一樓大堂找聞也，聞也正在打電話，見過去，他沖招手，“嗯，片子我又確認了一遍，沒問題，不影響做手。”

停頓幾秒，尹洧聽到他又說，“醫務科那邊還沒和我聯系。”

電話切斷，聞也問是不是有事找他。

“我想去林叔的餐廳玩兒，”尹洧說，“好久沒見爺爺們了。”

“好。”聞也和林叔打了個招呼，然后帶著尹洧去小院。

爺爺見到們依然把們當陌生人。

尹洧和聞也再次不厭其煩向爺爺做了介紹。

后來他們吃了下午茶，還陪爺爺聊了很久的天。

臨近夜晚，一個爺爺拜托聞也給自己檢查心臟，順勢，聞也把帶來的簡單探測的儀都搬到休息室，給其他老人也做檢查。

尹洧陪他片刻，說想去找林叔說話，“我還想去院子里看兔子。”怕聞也不放心，再三保證，“RICE也跟著我，我不跑。”

不是怕跑，只是怕躲起來傷心，所以一整天都和形影不離。

尹洧再次喊：“聞也？”

“去吧。”聞也的頭，覺得偶爾撒像個小孩子。

得到應允，尹洧轉，回院子找林叔。

昔時，林叔已經煮好茶水，給尹洧倒了一杯。

“丫頭，想找我聊什麼？”林叔看尹洧在自己對面坐下，笑問。昨天他收到尹洧的短信，一整天都在猜測這個問題。

尹洧頓了頓，著院子里那棵參天樹，說：“我能不能和您了解一下聞也外婆的事？”

林叔杯子沒拿穩，有幾滴水滲在桌面上，他用紙巾抹去，看尹洧：“是知道了什麼嗎？”

“也不是……”尹洧搖頭，腦子再次出現短暫空白，但沒放棄，強制自己把思緒回到今天在心里默背了無數遍的日記上，“我聽很多人提過聞醫生的外婆，可是似乎都不敢往深提。”

喬謙、戴老師、包括聞醫生自己……昨天翻遍所有日記，不知怎的，就覺得應該去了解一下和聞醫生外婆有關的事。

還有，昨晚聞也在夢里喊了外婆。尹洧打開床頭的小燈看他，看到那雙干凈的眼睛里有微弱的晶瑩。

尹洧想：或許他哭了，他也有過不去的過去。

林叔抿了口茶水，倏爾道：“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尹洧應：“好。”

怕聞也擔心，兩人沒走遠，只是出了院子，到一個栽種著花草的壇邊。

“小也的外婆生前很養花。”這是林叔那晚說的第一句話，尹洧心瞬間低落。

有預料到外婆或許不在了，但真正得到這個消息，還是會難過。

林叔找了花壇對面的長凳和尹洧坐下來，他講了一個漫長也短暫的故事。

“杭老師也就是小也的外婆，是大學教授，那是個文化底蘊深厚也很熱這個世界的人。”

杭臻出生在南方，書香門第，和丈夫在同一所大學教書，聞也八歲那年，杭臻丈夫去世，兒想把接來延陵，沒同意。

“小也知道這件事后，就主要求去南方，他想陪著他外婆。”

這一陪就是十年。

從八歲到十八歲。

聞也剛去南方那幾年，生活是很好的，杭臻思想豁達，并沒有困在丈夫離世的消息里。教聞也念書、學習、做研究……也教他為人事，要善良、溫和、尊重……

“小也家庭好，家教也好，只除了偶爾也和其他青春期的孩子一樣會叛逆，他外婆讓他好好吃飯，他怎麼都不聽，我去看他，他還和我告狀：說他不好好吃飯已經長的足夠高了，如果再吃，長到兩米怎麼辦。”林叔笑笑，想把語境變得輕松，尹洧也跟著笑，因為有預，接下來的講述，或許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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