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菜很好吃。

但鬱驚畫後來的記憶，隻剩下那個掌大的小蛋糕。

蛋糕胚很，謝與第一次做蛋糕就出了一份還不錯的答卷。

就是油有些過於甜了。

最後剩了點油。

被鬱驚畫驀地手，指尖沾著一點，抹到了謝與的鼻尖。

“……”謝與挑起眉梢，無聲注視著。

眉眼疏冷俊朗的男人，鼻尖卻有一小團細膩油，看著怪可的。

鬱驚畫靠在椅背上笑，圓溜溜的眼睛都完全彎起了。

大約是看不得太過放肆。

謝與倏而起，指腹也勾了點油，不等鬱驚畫察覺到危險想跑，就一把攥住了的小臂。

以不容抗拒的姿態，將手指上的那點油抹在了鬱驚畫臉頰上。

鬱驚畫剛剛差點兒笑出眼淚，眼尾還泛著很淡的紅。

此時咬著瞪他，眉梢眼角卻全是笑意。

兇的話也像是撒。

“我才抹你一點點，你怎麽抹這麽多！”

謝與斂眸，薄微揚，“那你再抹回來？”

鬱驚畫眼神微微飄了飄，像是打著什麽小算盤的貓崽子，輕而易舉就被看出了那點兒壞心思。

氣輕哼，“那你站著，不準。”

謝與乖順點頭。

鬱驚畫就手又勾了點油。

微微抬起視線。

目上移時，自然地落到了男人脖頸上。

襯衫已經解開了一個扣子，出小片冷白。

翹起角，又重複了一句，“不準。”

然後，將指尖的那點兒油抹到了謝與的結。

謝與眉心跳了跳，握在鬱驚畫小臂上的手收了些。

蛋糕做完後就讓人送到了這兒來，放在冰箱裏保存著。

油還有些冰。

抹在溫熱上，本就鮮明，偏偏還是在結位置。

鬱驚畫半點兒不察男人低斂下的漆黑眼眸，指尖著那點兒膩油，還蹭了蹭。

笑盈盈的後退一步，“好了。”

等對上那雙意味不明的沉黯眼眸，才後知後覺，“你——”

“寶寶。”

謝與啞聲喊著，手指收攏，將人重新拽回懷中。

他漫不經心低眸，屈起指骨輕飄飄劃過白臉頰。

“浪費油不好。”

“塗在哪兒，我們都掉，好不好？”

……

謝與倒是說到做到，瓣染了一點涼意，將臉頰上的油全部用瓣蹭走。

鬱驚畫耳廓滾燙，整個人都泛著淡淡的紅。

在謝與眼神示意下，扶著謝與的手臂，微微踮腳。

溫紅，印上了上下滾的結。

剛吃了蛋糕的還有些涼。

舌尖卻是滾燙。

一點一點。

將油舐走。

……

別的不說。

這件事倒是給謝與一個啟發。

等到回了雲水築。

鬱驚畫洗完澡出來，就見到謝與端著一個盛滿油的小碗，慢條斯理地揚輕笑。

“寶寶，吃油嗎？”

抹哪兒。

哪兒的那種。

…

甜是真的很甜。

就是有些費眼淚，也有些費力。

-

今年過年不算早，京大的期末考安排在一月中旬到月底。

作為登記在冊的助教，鬱驚畫也領到了幾場監考的任務。

年紀輕臉，幹脆帶了個黑的口罩，隻出圓溜溜的眼睛，裝作嚴肅地巡視考場。

考場裏有信號屏蔽，鬱驚畫也按照考前培訓的那樣關了機。

一直到出了考場重新開機，才發現有兩道來自江歡的未接來電。

鬱驚畫扯下口罩，將純白羽絨服的帽子戴起，擋住過於寒冷的風，將電話打了回去。

音樂聲響了十幾秒，正當鬱驚畫以為沒人接打算掛斷時，又被那頭接通了。

“歡歡，有什麽事嗎？我剛剛在監考，關機了。”

吹了風，鬱驚畫的聲音有些悶。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了幾秒，傳來一道清越男聲。

“姐姐去拿外賣了，稍等。”

語調帶著幾分倦懶，聽著有些耳。

鬱驚畫愣了愣，在原地站了幾秒，烏黑眼睫眨幾下，試探著問道，“……靳司珩？”

“嗯，是我。”

不等鬱驚畫茫然地繼續追問，電話那頭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接聲。

約聽到，江歡毫不客氣地質問，“你我手機幹什麽？”

接著，江歡的聲音清晰響起，“畫畫寶貝，我過幾天就回來了，你想我沒有！”

江歡說得若無其事，鬱驚畫雖然困，但也沒不急著問。

“真的嗎，幾天呀？我超級想你的！”

語調很甜，“這幾個月沒有歡歡陪我逛街，覺都沒什麽意思了。”

被鬱驚畫這麽撒，江歡也笑了，“這邊還有三天就開始放春節假了，我定了五天後的機票回來……”

小姐妹親親說了話，還是鬱驚畫想起剛剛靳司珩說的外賣，才勉強打住話題，“歡歡先去吃飯吧，等你回來我們再好好聊。”

江歡笑著應了，“好啊。”

電話掛斷。

人姝麗眉眼間的微微褪去，轉回了房間，外賣袋已經被拆開，碗筷放得整整齊齊。

穿著寬鬆衛的年坐在椅子旁，低頭看著手機。

聽到江歡回來的靜，他抬頭，烏黑額發垂落額間，瓣微抿，低聲道歉，“我看到是鬱驚畫打來的電話，怕找你有急事，所以才接的。”

江歡拉開椅子坐下。

沒說話，隻是拆開了一次筷子。

靳司珩將手機放在桌上，男生結微滾，眼中帶著一點狼狽。

他低垂眉眼。

嗓音微啞，“姐姐，我隻接了這個電話，我聽你的，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他閉了閉眼，住幾分痛楚。

“……也不會讓你男朋友知道的。”

江歡往後靠坐在椅子上，隻穿了條真吊帶，剛剛去拿外賣時，又套了件長款的外套在肩上，此時長疊翹起，塗了鮮紅甲油的腳不輕不重踩住了男生的膝蓋。

眉眼灼豔，語調慵懶。

“靳司珩，你真當小三上癮了？”

人眼波流轉，笑意發冷。

“我倒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靳司珩眼眸漆黑，清俊疏朗麵容上，繃著一點兒執拗。

他默默拉過一旁的被子，將人的腳蓋在被子下，免得冷。想到江歡的男朋友，他垂落的眼眸就漾開淩厲冷。

聲音卻得可憐。

“你說了，隻要不被你男朋友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