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決定了？”

“嗯。”

何圳青心裏敬佩這個姑娘，一個勇敢真摯的人，或許正是被老天看中這一點，才想要去天上做令人敬仰的神吧。

回憶終止。

慕雲起的大腦還是一片混，他甚至沒有從離開自己的事實中緩過來，便又要接把的換給別人的要求。

“你說的對，我不同意…誰也不能把帶走…的不屬於任何人……”

何圳青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葉南的視神經損，但左側眼角是完好健康的，接捐獻的，是剛出生幾個月大的嬰，因為先天眼角異常了棄嬰，一直再由福利機構照養。葉南的一隻眼角，就能讓這個孩子重見明，的未來幾十年，會帶著葉南的眼睛去看世界，從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是生命的延續。”

慕雲起怔了一下，很明顯，何圳青的最後幾句打他了。

延續…的延續……

“我想…看看那個孩子…”

何圳青點頭，“跟我來吧。”

手等候室。

嬰乖巧的躺在手床上，睡的正香，時不時地砸吧一下，白白的，一點也看不出是個病孩。

慕雲起眼眶還是紅腫的，他換了無菌服，此時站在床邊，垂眸打量著這個還沒有他小臂長的嬰兒，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久，他才抬頭看向何圳青，緩緩開口。

“手…會功嗎…”

“會。”

這是葉南的願，作為醫生，何圳青比誰都希手功，他會親自刀，完這項手。

慕雲起沒有說話，而是又靜靜地看了幾秒手床上的孩子，轉離開。

何圳青知道，他同意了。

…………

冬去春來。

院子裏的滿天星再次盛開，星星點點，鋪滿了草皮。

墓園。

男人捧著一捧滿天星，緩緩放下。

看著照片裏人的笑容，他眼眶酸，輕聲道。

“…騙子…答應我的事，還都沒有做就自己跑了。你還在生我氣對嗎？這懲罰也太狠心了……”

“葉南…下輩子換我守著你好不好……你怎麽對我都行……就是不能不要我…”

“對了…過幾天，我親手做草莓蛋糕給你嚐嚐，院子裏的草莓長勢很好，你肯定喜歡…”

“哇哇……”

耳畔響起嬰兒的哭啼聲，慕雲起蹭掉潤的眼角，起看去。

劉霞正抱著孩子朝他走來。

“爺，念念又哭了。”

這小丫頭，一見不到慕雲起就要哭，除了他誰也哄不好。

“我來抱吧。”

慕雲起接過哭到打嗝的孩子，嫻的順著的脊背。

“念念乖，爸爸在這呢，乖啊。”

下一秒，哭聲便停了下來，小丫頭哭得眉眼都是紅紅的，睫上還掛著淚，一雙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看著慕雲起，接著又乖巧的趴在他肩膀上。

劉霞看著哭笑不得，“這小丫頭，還真是黏爺，誰也哄不好。”

慕雲起出手，輕輕了孩子臉上的淚痕，又輕聲哄道。

“我們念念是想媽媽了對不對？也想來看媽媽。”

說著，慕雲起抱著孩子蹲了下來，指了指照片上的人。

“媽媽…這是媽媽……”

似乎能聽懂慕雲起說的話，念念眨著大眼睛，認真看了看照片，接著撲騰了兩下小胳膊，裏發出“呃呃”兩聲。

慕雲起笑著點頭，“嗯，是媽媽…”

劉霞在一旁看得老淚縱橫，急忙轉過去拭淚。

又待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劉霞才上前說道。

“爺，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慕雲起看了眼時間，“嗯”了一聲，又輕輕抬起念念的小手揮了揮。

“念念，跟媽媽再見，說我們過幾天再來看你，我們就回家了…”

念念揮了揮小手，“呃呃啊啊”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便乖乖地趴在了男人上。

慕雲起垂眸，盯著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良久，才開口道。

“我走了…”

男人抱著娃娃緩緩離開了墓園。

春日偏西，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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