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施霓往地上一覷,看清那簪上鑲嵌的玉石已經被摔得了粒槽,當即十分不滿地輕輕推了下霍厭的肩頭,又低怨嗔著開口。
“服肩領被將軍大力扯線不算,眼下連這芙蓉簪也被損了,每次和將軍遇面,所付財代價總是不小。”
聞聽施霓語氣幽幽怨怨,霍厭嗯了聲,低頭往額前又吻了下,“行,我賠。”
施霓往后躲,只認真和他論此事,“將軍打算怎麼賠?”
霍厭沒親盡興,又把人擁摟,雙手環著的芊芊細腰,這才寵溺直諾,“俸祿都給你。”
“堂堂一品軍候的隨朝俸祿,我沒份,怎敢要的?”
施霓哼聲著將眼瞥過,語氣隨意,仿若這話只是不經意的隨口一說。
可等待霍厭接話的間隙,很清楚自己心頭,此刻正彌漫著無限難言的張。
這算不算試探?也許是……
伶娘娘提醒,若存心意,那便該及時放手去爭一爭,不然任機會錯失,后悔再徒勞無用。
這話聽進去了,于是此刻便是在試著爭取。
可問出這話的一瞬,只覺應對無措,若將軍避之不談,或是直接說癡心妄想,那又該如何自?
當下,是不由怯懦得生出些許自認沖的悔意來的。
而霍厭卻不知心正翻涌著將人裹挾窒息的苦愁與糾結,聞言后,他甚至猶豫都很,當下理所應當地反問道:“本將軍想給誰,誰敢說個不字?”
施霓莫名地沒有安全,聽了他這話,只想尋護地主往他懷里了,同時輕輕開口,“將軍抱……”
被重重撲了香,霍厭結不由一滾,當下是被這的嗲語調刺激得不輕,于是只好輕咳一聲來作掩飾,克制住心頭那翻躁不停的沒出息的欣喜若狂。
“這樣抱行不行?”
施霓嚶嚀了聲,如實地搖搖頭說,“有,有些勒了。”
霍厭只好微松,蹭著鼻尖說,“要抱時撒,抱得稍重了又要撒,霓霓,我看你是想要我的命才是……”
“我不要將軍的命。”聞言,施霓從他懷里微起了些,隨后眨著眸認真地看向他道,“我只想要將軍的俸祿,卻不敢……”
說完,施霓眼神水怏怏的一不,明晃晃地著霍厭,等他寵自己,親口言下諾。
“不敢?只要不是做殺人放火,違逆王法之事,在這上京城里,今后有我護著,你大可肆意妄為,不計后果。”
施霓咬住此話的重點,不低喃重復出聲,“今后?”
大概是今晚表現出的不安緒實在太過明顯,聞聽又一番試探之言,霍厭有所敏覺地垂眼,從上覷看下來。
鷹隼鋒眸自人心,施霓想避卻沒能避開。
霍厭兩指起的下,四目對視之間,他輕易就探出施霓眉眼間,此刻正想極力遮藏住某種緒。
略微沉過頭,霍厭并未點破,當下只眼瞼輕,輕輕嘆息一聲。
試探也好,算計也罷,他今晚自甘溺陷,完全是心甘愿被牽著鼻子走一回了。
“我早說過,你是本將軍的人,誰也不可再覬覦。當初那話,并不只是床榻上不負責任的癡言,只是你一直不曾信我。”
施霓微怔然,原本只以為,將軍為了今日能與繼續親熱下去,大概會言辭模糊地將這危險話題躲過去,卻不想,他正面回應得不能再正面。
“當真的?”
心頭微熱,話落同時,心間更是不生出些自以為是,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意來。
將軍對向來明誠,是一直半真半假,不肯輕易松下戒備外殼。
想了想,沒等霍厭開口,又及時把利害關系挑明,也公平的給他反悔的余地,“會,會承冒很大的風險,你也應清楚的,我這樣是……是在拖你下水。”
“你的水,我愿意下。”
……
自小玉接管了雨桐軒及附近宮苑的清管任務后,隔日一次的整清掃,帶著手下人是一次都未曾落下過。
于是不到七日,經過三徹底的清除,這些廢舊宮苑煥然一新的程度,簡直直接可以迎進來新的得寵娘娘。
不過大梁有些莫名其妙的宮規在,先帝妃嬪所居的宮苑,待主子過世院空后,要隔上三年才能住進新帝的妃子。
這雨桐軒就是如此,如今距先前住在這的穎太妃去世已有兩年,大概要到明年,若皇帝后宮再添新人,那此地便不會再被忘角落,終年無人問津。
只是,“終年”的說法實在太長。
夜靜幕寂之際,便是規矩要被打破之時。
蠟燭繼續燒燃,施霓落枕于榻,不想只是被著親親。
放空思緒,手到他臂上的箭傷,這傷當初是為救所,于是施霓幾乎一下就準尋到了位置。
躲了躲,霍厭看自己,而后低低地問,“將軍的毒,進京后再犯過幾回?”
霍厭著,沒打算相瞞,“只前日。”
進京后他已找容太醫看過,也拿過清熱解毒藥方,所以眼下這毒癥再犯,其實并不再像以前那般難忍。
他派人進宮傳話,實際不過是想尋個來見的理由,最近因教習一娘娘學舞,可謂實實冷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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