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尚未出閣,不懂得這房之事,但一瞧見姑娘上這樣多的痕跡,眼淚瞬時便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即便是為了解毒,但姑娘,世子卻這般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姑娘吞吃腹,銀環一想起來便替姑娘委屈。
溫寧一抬眸便瞧見銀環一臉糾結、言又止的樣子,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說嗎?”
銀環想勸趁著失憶離公子遠一點,又怕想起往事傷心,糾結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只是含混地說道:“姑娘仿佛又長了一些,前些日子老太君又賜了一些料子,您挑一挑再做幾件羅吧。”
一提到做裳,溫寧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顯出一副在燈火下制里的景象,霎時又是一陣疼痛,天旋地轉之間,搖了搖頭:“不了,明日再看吧,我有點頭痛,今日想早些安歇。”
見不舒服,銀環也不敢再刺激,只好轉鋪平了床榻。
今日睡的太早,銀紅的紗帳緩緩落下,溫寧仍是沒什麼睡意。半晌,還是睜開了眼,不知為何心底總是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大塊。
從前的事外祖母他們不甚清楚,只說是流落在一個富庶的商戶之家,來了國公府之后的事三言兩語又已經講盡,十七年的人生聽起來平平淡淡,似乎沒什麼波瀾。
但溫寧聽著這一件件的講述卻仿佛在聽編造的話本,仿佛是在聽別人的故事,這些經歷毫喚不起的記憶,也并不能讓共。
放空了許久,溫寧焦躁地輾轉反側,一翻,右手卻下意識地搭過去。
再一睜開,掌心之下一片微涼,側空的,只有一個枕頭孤零零的躺著。
溫寧看著那枕頭忽然有些出神,夜深人靜的,卻鬼使神差地覺得旁邊似乎應該枕著一個人才對……
夜風一吹,混的思緒清醒了一點,又覺得自己這念頭簡直是發了狂了,連忙收回了指尖,把這不知哪來的念頭甩出了腦海。
子一背,看向那純的床幔,涌的緒漸漸平息下來。只是方才被這大膽的念頭一激,現下愈發睡不著了。
百無聊賴之時,目攀著那床幔一點點發散,余一瞥,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忽然映眼簾。
原本不是大事,但在失眠的夜里,這一點點的瑕疵也能引起的注意。
溫寧稍稍抬起子,如緞的青垂墜下來,隨即挑起一點那出來的紅線,指尖一繞,紅便纏了一圈。
這帳子為何了?偏偏又是指甲蓋大小的,難不……是扯壞的?
溫寧垂著眸若有所思,但實在想不起來也想不明白,反倒安神香慢慢彌漫開,眼皮微墜,漸漸生了睡意。
這幾日一直睡不好,便點了這安神香助眠。香氣像游一般浮在靜夜中,溫寧指尖纏著那扯下的一截紅,漸漸合上了眼。
許久沒做夢了,這晚剛閉眼沒多久,黑沉沉的夢境忽然向了下來。
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銀紅的帳子,不同的是,這帳子中安眠的不止一個人……
腰肢被牢牢地箍住,沉甸甸的熱意在脊背上,重的息一呼一吸,噴薄在耳際,的氣息也漸漸混起來。
仿佛是行舟于水上,隨水波一起漾著,又仿佛是顛簸在馬背上,忽上忽下地讓毫無安全。
瓣咬著,雙手便只好牢牢地扯著紗幔,尋求一個支撐的著力點。
忽然,一滴汗珠砸到了雪白的腰窩,碎了無數片。
像是靜夜中的一聲驚雷,指尖一,銀紅的紗幔便刺啦一聲被勾出了線。
視線朦朧,艱難的回頭想看清那后的人。然而渙散的眼神一凝聚,晶瑩的眸中卻漸漸映出了一個悉的面龐,溫寧頓時便被驚醒了過來。
坐直,驚魂未定地著額,輕輕息著。
這會兒一回神,再想起方才的混不堪的夢境,的臉慢慢紅了起來。
為何……為何會做這樣的夢?
并且夢中的那個人,竟然……竟然還是大表哥?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明明白日里剛拒絕過大表哥那樣無禮的舉。
溫寧紅著臉埋在膝上,平復了許久,暗自安自己一定是白日剛好見過了大表哥,晚上才不小心將他拖了夢境。
然而手指一過額上的汗珠,指尖上纏著的那截紅忽然映了眼簾,溫寧立即回頭,挲著那帳子上勾的那塊,眸中既困又驚異。
如果方才的夢僅僅是夢,那為何這帳子上恰好有這麼一塊和夢境相合的勾之呢?
還是說,那般真實的要將人瘋的夢,本不是夢呢……
難道失去記憶之前曾與大表哥有過些什麼?
一想到這個可能,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溫寧臉龐微熱,連忙將那一截紅線扔了出去。
帳子一掀,漫天的銀月灑了進來,的夜風吹拂著的面,驅散了些許愁悶。
反正也睡不著,在這里只會胡思想,溫寧索披下了榻。
夜闌人靜,一推開抱廈的門,湖面上微風漾,送來些許涼氣。
溫寧沉浸在夜風里站立了一會兒,那黏熱的夢境才漸漸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晚風吹,淡淡的藤蘿香氣浮在鼻尖,溫寧睜開了眼,想去藤蘿架下乘涼,然而剛踏出一步,忽瞧見了一水之隔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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