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鎖撥過去，對麵很快接通，“老頭，幹嘛，有空來關懷你的寶貝兒了？”

聽到怪氣的語調，言峰低笑著，“你這話說的，爸爸我可是每時每刻都記掛著你。”

言才不信，“那你不給我打電話，一個星期都沒發消息給我了。”

言峰對自家兒糯撒的語調很用，放語氣哄著，“爸爸的錯，以後保證一天一個電話，好不好？”

“哼，這還差不多。”

言躺在沙發上，想著頭發還沒幹，翻了個，將抱枕在懷裏，“你找我什麽事啊？”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我家小千金了，”

“你不說我掛了。”

言才不信呢，老頭想一般都是白天打電話讓回去吃飯，晚上這個點他準待在院子裏乘涼，孤家寡人的，一個人看星星看月亮。

言想著，要不給老頭找個老伴吧，現在又回不了家住，他一個人多孤獨。

“哎，等等。”

“爸，我給你找個伴吧。”

兩道聲音重疊，言峰堵在裏的話悶了咳嗽，“別瞎心。”

“我說認真的，總之你找個對你好的就行，找耍心機的我可不讓進門！”

言峰失笑，“我都一把年紀了，沒這方麵的打算。”

“什麽嘛，難道你還想著...”

“，今天你媽媽給我打電話了。”

“......”

言沒出聲，下枕著手背，懨懨的垂著眼皮。

言峰隨手拿起花灑給花澆水，茉莉花的清香繞在鼻尖，卻不平心的波湧，他輕歎，“，當初的事就放下吧，你媽媽也是有難的。”

“這不是的理由。”

言峰重新躺回椅子上，微風帶著花香吹來，他渾厚的聲線似裹著淡淡的愁。

“你媽媽當年生下你後不久就被確診了產後抑鬱癥，本就是一個心理醫生，卻醫不好自己。”

“挽芊是第一次當母親，對你的出生飽含期待，懷孕時就克製著忌口的東西，對小孩好的無論苦不苦就往裏塞。”

“是真的很你，生下你之後，腦神經就變的張，小孩喝的，服，尿片這些都要親手把關，去研究分會不會傷害到寶寶，確認安全才敢給你用。”

“我當時忙於工作，沒注意到的緒不對，後來有次兌水把你燙到了，阿姨看見狠狠給了自己一掌，這時候才確認已經患病了。”

“就是太張了，變得焦慮，整個人的狀態也不好。”

言悶悶的說：“這些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後麵就是，因為帶小孩神狀態不好，連同引以為傲的心理諮詢師的工作也做不好。”

“開始有了厭煩的緒，那年我六歲，每回放學見到我都沒有好臉，無論我再怎麽乖巧懂事，眼裏也沒有我。”

嗓音頓了下，喑啞的低喃，“直到，那天單獨帶我去外麵玩，給我買了榴蓮披薩，讓我坐在路邊等，可是，再也沒出現過。”

在路口等了三小時，見過無數叔叔阿姨，就是沒見到母親的影，等到天黑，無助的哭了起來。

寒風喇的臉生疼，蹲下抱自己，小小一個，肩膀著，才知道，媽媽今天的反常是因為不要了。

言峰心尖的緒堵在一起，他知道一直對這件事有影，他每回想到在寒風抱著娃娃在路口等了三小時，心口就止不住的痛。

當時他忙事業，也忽視了對挽芊的照顧，生下孩子後有段時間，對的所有事都是親力親為。

有執念般，直到患病，為了讓心不那麽繃，就給阿姨帶，也盡量不在邊出現。

本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夏挽芊的產後抑鬱癥也好了，開始忙於自己的事業，言峰知道，的心願是為一個偉大的心理諮詢師，能去幫助更多的人。

可在懷孕期間，關於以前的知識和經驗都淡忘了許多，工作中也屢屢挫，解決不好顧客的問題，陷了一種閉合的沉悶緒，渾渾噩噩的，對也沒有熱。

開始無端的朝小孩發火，長期抑下，開始反思自己，覺得是因為生小孩才導致的失敗，對漠不關心的緒上也增加了幾分厭惡。

年紀小，卻也懂得察言觀，麵對母親的忽視和討厭，變得敏，對母親也變得小心翼翼。

言峰勸挽夏去看醫生，說自己就是醫生，也有自己的堅持，本不聽他的。

漸漸的，夏挽芊起了離婚的念頭，言峰不肯，倆人開始吵架，本溫馨的小家一步步走向破碎。

最後，夏挽芊徹底發，用把言丟掉這件事威脅言峰離婚。

他妥協了，放自由。

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當年的事，論不了對錯，隻是發生了，就要勇敢麵對。

言峰臉上泛著憂愁，長歎氣，似乎還想再勸，又想到肯定不願意聽，還是忍住了。

關於要如何麵對自己的母親，他沒有資格手，夏挽芊對的傷害很深，以至於，每年夏挽芊打電話過來，都不願意接。

不願意聽見的聲音。

言瞇著眼，發尾上的水珠一滴滴濺在地板，脖頸微涼，起關窗。

“不說了，老頭，我說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

“我寡慣了，算了，”

“嘖，有合適的就相下吧，我反正支持你再婚，老頭，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聽著俏的音調，言峰爽朗笑出聲，“得令。”

掛斷電話，言拿吹風機吹幹頭發，打著哈欠上床，下意識摟過床邊的大熊。

聞著悉的氣味，緩緩閉上眼睛，腦海回憶起下午的片段，須臾，眼尾泛紅。

對於言來說，可以輕易得到所有人的，唯獨心底最特殊的那個人，永遠也不會。

所以，執拗的去記住，任由回憶喧囂。

是折磨也是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