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昏暗,照在面前的男子臉上。
劍眉斜飛鬢,棱角鋒利而分明,赫然是多日不曾面的原著男主君慕寒。
此刻他的表也有所容,扶住朝他下跪的幾位老臣:“免禮。見諸公在赫連狗賊迫下忍辱負重三年,這聲殿下,晚輩之有愧。”
“殿下,您還平安便好。”
說話的人淚眼婆娑,臉上的皺褶在一起,赫然是丞相。
他是三朝老臣,在朝中德高重。便是赫連辭執政以來,將朝中換,也不曾搖他的位置,不過是另設職位,把權力從他手中分出。
丞相對皇家君氏一脈向來忠心耿耿,政變前夜,也是丞相向皇后遞了消息,君慕寒這才順利出逃。
這也是君慕寒的底牌之一。
他雖三年不曾聯系丞相,但知曉皇后與丞相的暗語,一經聯系,丞相一定會助他一臂之力。
“那赫連狗賊命不久矣!”另一位老臣咬牙切齒,“從前皇室沒有正統脈,這才讓赫連狗賊鉆了空子。眼下殿下帶著圣旨歸來,先帝在天有靈,定會保佑我們順利奪回皇位。”
君慕寒振聲道:“有諸公相助,復位一事,必能事半功倍。”
他離開大雍,已經整整三年了。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三皇子,到流浪他鄉的亡命之徒,其中辛酸,只有君慕寒自己清楚。
越是如此,他對赫連辭的恨意便越濃一分。
赫連辭殺了他的父皇母后,奪了君家的江山,此仇不共戴天。
其實對已故的父皇母后,君慕寒沒有多大,甚至心懷恨意。二人雖是夫妻,卻好似仇敵,父皇不停地納妃,母后便不停地用各種手段使們流產,偏執似瘋魔。
時母后生氣,總會通過掐他、打他的方式發泄緒,將他折磨得傷痕累累之后,又抱著他哭上很久。年的他便是活在這樣痛苦的環境之下,飽折磨。
直到母后臨死前的那一刻,君慕寒才知道當年的真相。原來他這條命,是母后用赫連辭的命換來的,原來母后為他付出了那麼多。
正因如此,君慕寒更加不甘。赫連辭本該是個死人,不僅好好活了二十多年,還殺了他母后,他怎能不恨?
母后說過,就算那赫連公主用吊住了赫連辭的命,只要蠱蟲在他上,赫連辭就活不長久。
君慕寒雖無法直接殺死赫連辭,但可以利用蠱蟲的弱點,不斷地折磨他,直到赫連辭暴斃為止。
大周的宴會,只是第一步。
眼下他已經順利與雍朝舊部取得聯系,他的勢力不久之后便可滲大雍皇宮。他不必直接手,只要換掉赫連辭的藥,改他的吃食……赫連辭早晚會被他熬死。
“殿下,赫連狗賊如今病重,我們是不是……”
君慕寒瞇起眼:“不可沖。”
他雖在皇宮與赫連辭的部隊中安排了許多他的人,命他們調換赫連辭的藥與膳食,但赫連辭心狠手辣,歹毒又謹慎,不可能不會有所防備。
“說起來,最近赫連辭倒是玩起了癡的戲碼。”
想到近日聽來的那些傳言,君慕寒便不由得冷笑一聲。赫連辭那樣的人能找到真?連君慕寒自己都對之事不甚在意,赫連辭那條毒蛇,又怎會突然墜河。
除非他故意制造輿論。
“他故意放出自己有了肋的消息,是想引我們對昭儀公主手,從而暴我們,”君慕寒笑了笑,“可對付昭儀公主,需要我們親自手麼?”
有的時候,語言,遠遠比刀劍更為鋒利。
這個方法,對于赫連辭那種冷無心之人,或許無用。可對自盡寵的昭儀公主呢?
更何況……他還有一枚,留在周朝的棋子。
若赫連辭一病不起,不管是真是假,都是手的絕佳時機。
年關將近,希赫連辭能喜歡這份他用三年準備的大禮。
沒過幾天,一只信鷹在雍朝京城上空盤旋,向周朝而去。
卻又在飛過城門后,被一支暗箭下,悄悄地送到了攝政王府。
哨兵箭的位置極為巧妙,雖將信鷹下,卻未傷及命。信鷹被帶過來時,即便上有傷,還被綁住了雙翼,腔還是跳的。
顧緋掃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喜歡的也都是長得漂亮的生,對這灰不溜秋還一臉兇象的信鷹沒有任何興趣。
正在用晚碧送來的宵夜。
近來為了盡快幫赫連辭解蠱,顧緋可下足了本,字面意義上的那種。因此每天讓侍給燉補的羹,紅豆蓮子銀耳枸杞,與赫連辭的藥膳一塊送來,導致府中上下的表都有些微妙。
只有顧緋與赫連辭彼此心里清楚,其實什麼也沒有發生。
赫連辭分明看出了解蠱的方式不是靠接或是吻,而是,然而每次都要借解蠱之名強行吻。
顧緋豈是會吃虧的人,不論有多意迷,始終保持清醒冷靜,在最后一刻把赫連辭推開,其名曰赫連辭還在解蠱,需要保重。
赫連辭再難,也只能怪氣地說一句“夫人對我真好”。
赫連辭抓著信鷹,從綁在它腳上的信筒里取出了一張紙。
是一首詩,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只是人之間的私語。
“大雍冬季嚴寒,信鴿難行,于是在王公貴族之間,便流行豢養這種信鷹。這是草原引進后被馴化的,看似兇狠,卻很呆楞,只會沿著固定的線路往返,”赫連辭淺淺一笑,語氣略有嘲弄,“過去再兇狠,在中原與馴化的繁之后,還是變了供人取樂的萬。”
琥珀的眸中閃爍著晦難懂的緒,不知聯想到了什麼。
“由于信鷹只是貴族豢養的寵,只會往返于京城附近的幾座小城池,每落點都設有哨塔,信鷹見之即停。”
“只有這一只,”赫連辭道,“飛過哨塔,向南而去。”
南方,是周朝的地盤。
赫連辭笑了笑:“夫人覺得是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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