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走出境,聶遠心里自然是沒有底的。
可五長老已經意識到不對,并且把鍋甩到了推他進境的三長老上,為三長老的親傳弟子,聶遠只能做出表率,證明自己的無辜。
既然神劍藏在這里,想來,若他取出神劍,境也就破了吧。
急之下,也只有這麼一個方法了。
他費盡心思設計了這麼個局,千防萬防,沒有防到顧緋。
聶遠只覺得一郁氣堵在心頭,不上不下,憋屈極了。
怎麼……不似昔日的刁蠻任,稍一激將就被點燃,而是變得聰明了許多?
仿佛已經離了他記憶里的模樣,變得悉又陌生。
聶遠看著姣好的側臉,有些出神。
“原來前輩的人還是知道路的啊,”顧緋輕笑一聲,“那就有勞了。”
五長老微微頷首,看向聶遠時,神卻是冷淡了許多,“帶路吧。”
好一個三長老。
五長老還在疑這境為何變了個樣,顧緋一句無心的“被人調換”,卻是恰恰打開了五長老的思路。
無極宗與顧緋有什麼仇,至于調換境來謀害嗎?
宗門沒有,可三長老座下的親傳弟子聶遠與有仇啊。
如此一來,主表明自己知道境出口的聶遠,便顯得別有深意起來。
既然知道路,一開始為什麼不說?分明遇上了暴風雪,他卻一個人離隊,這是準備拋下同伴跑路嗎?
三長老可真是教出了個好弟子啊。
倘若不是顧緋點醒了他,他現在還被蒙在鼓里,給三長老當擋箭牌呢。
五長老冷笑一聲。
顧緋所料不錯,無極宗部確實不和諧。
畢竟,能被無極宗選中的弟子,無不是出類拔萃的天才。這些長老雖然曾是同門出的師兄弟,卻還是容易在挑選弟子時打起來。
五長老親近聶遠,就是因為去年他與三長老產生了收他為徒的想法,只是被三長老搶了先。
現在看來,幸好他沒收這個弟子。
顧緋的境被調換一事,聶遠肯定知道點什麼。
區區兒長,居然用宗門的面做文章?到底是被廢過靈、小門小戶的人,便是進了無極宗,也沒能改變他的心,心眼實在太小。
縱然心中萬般不愿,聶遠還是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背后的目灼熱,不人都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看他的表十分微妙。
便是一貫待他和善的五長老,此刻的目都泛著冷意。
只有顧緋笑瞇瞇地站在一旁,一臉淡定。
與其在這冰天雪地里漫無目的地尋找龍骨劍,還要時刻擔心會被聶遠搶了先,倒不如讓聶遠帶著找。
不知道這種心里在滴的滋味,聶遠好不好呢?
哎呀,一不小心又做壞事了呢。
*
暴風雪一陣又一陣,一行人走走停停,幾經波折,總算是順利找到了一懸崖。
停下腳步的時候,大多弟子已經狼狽不堪。頭發被風吹得凌,眉、睫上都掛著冰晶,手指也被凍得通紅。
這實在是太冷了。
境里芥子袋不能使用,他們連個能烤火發熱的法都沒有。
饒是主修火靈的弟子,此刻也有些吃不消。
這才待了多久,他們就凍這樣。他們簡直不敢想象,若外面的人遲遲不來救援,顧緋會怎麼樣呢?
被活活凍死?
一個簡簡單單的比賽,居然有鬧出人命的風險,無極宗到底在想什麼?
“五師叔,”看著面前的懸崖,聶遠轉頭道,“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五長老向下去。
這是已經結了冰的懸崖。腳下是積雪,崖壁上也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層,許冰棱延,看起來極為鋒利。
懸崖之下,是一片飄渺的云霧,什麼也看不見。
聶遠的神也有些凝重。
他一直是跟著上天的指示走的,路線肯定沒有問題,這懸崖附近一定另有玄機。
聶遠仔細回想夢中的場景,突然意識到,神劍似乎藏在之中。
“五師叔,”他拱了拱手,“跳吧。”
此話一出,后的弟子齊刷刷面駭然之。
跳?
境里的死可是真死,崖壁上已經這麼恐怖,誰能保證下面沒有危險?
說不定地面上長滿了倒刺般的冰棱,他們一跳下去,就會被刺穿,直接一命嗚呼。
“聶遠師兄,”有的弟子開口道,“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啊,這懸崖能跳嗎?”
“就是啊聶遠師兄,不是還有條河被凍著嗎,要不然咱們沿著河找找看?”
“不,”聶遠一臉篤定,“就是懸崖。”
他不得與這些人兵分兩路。他們越不相信,他就越要堅持自己的想法,讓他們覺得他不可理喻。
哪知一紅的彎了下,長劍出鞘,在素白纖細的手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聶道友都這麼說了,那就跳好了。”
烏發雪,劍鋒凌厲,紅獵獵生風,分明是再隨意不過的作,卻讓聶遠的心跳了一拍。
顧緋真的很。
饒是他加無極宗,見過各種類型的人,心中那道紅倩影,卻始終難以磨滅。
聶遠走神之際,五長老也做下了決定:“我與聶遠、顧小友下去看看,你們且在上面等著。倘若一個時辰后我們不出來,就碎傳音符。”
為首的弟子連忙點頭。
五長老率先縱一躍,跳了茫茫云海之中。
聶遠回頭看了顧緋一眼,想要手去拉:“顧……道友,我們一起跳?”
他的聲音干,似乎有些張。
顧緋本不看他,或者說,打從他們重逢起,便沒有給過他一個多余的眼神。
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山茶紅的擺隨風飄,如一團火。
聶遠見狀,也顧不得猶豫,連忙跟上了。
懸崖看似深不可測,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三人便接連落了地。
云霧變幻莫測,從虛幻逐漸凝聚為實,如一層屏障,籠罩在上空。
這果然是一。
極窄,一眼便可見盡頭。那是一座由冰砌的高臺,一把鋒利的長劍,靜靜地放置于冰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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