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
石壁推開又閉合,掌門沉著一張臉,走了出來。
他的指尖還殘余著靈力,顯然是過怒。
一千年前,仙界與魔界的結界出現裂痕,黑龍禍。玄圣仙尊率領一批仙界實力排在頂峰的修士,前往裂痕圍剿黑龍,并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這是全仙界耳能詳的傳說。
然而之后的故事,卻只有數人知曉。
盡管黑龍軀已滅,神識卻被保留下來,變了龍骨劍的劍靈。玄圣仙尊隕落,一部分修士,因大戰中傷口染了魔氣,也接連喪命。
剩下幸存的那批修士,瓜分了黑龍的,實力大漲,并創立了無極宗——卻也在玄圣仙尊隕落的幾十年后,相繼出現染魔氣的況。
染魔氣之后,軀不死不滅,然而意識卻會被逐漸侵蝕,失去修士引以為傲的容貌,迅速衰老,最后變一行尸走,實際上與死并無差別。
許多修士無法忍自己的逐漸衰落下去,選擇自刎。譬如無極宗掌門魏無絕的師尊。
也有的修士,忽然大徹大悟,認為萬皆有因果,對自己做過的一切充滿悔恨,譬如被關在思過崖的這位月盈掌教。
魏無絕自繼任無極宗掌門以來,便知道無極宗的輝煌、自己傳承師傅的這一修為,是怎麼來的。
他不認為自己有錯,既然做了惡人,就把惡人做到底。不過是弱強食,優勝劣汰罷了。
得了好,死到臨頭才到悔恨,這樣的惺惺作態有什麼意義?
只是他不曾想到,除了教唆他兒,譚月盈還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原來當年的仙魔結界,本就沒有被修復。
他們以為殺了黑龍,裂痕就會自行修補。可黑龍死后,裂痕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大,只是擴散的速度很慢罷了。
因此,他們在那里為玄圣仙尊以及一眾死去的修士建立廟宇,設下重重結界,止外人出,只是為了掩蓋事實。
玄圣仙尊將所有的希都寄托在了他的轉世上。
他相信,自己完不的事,他逆天改命的轉世,一定可以替他完。
到時候,就可以圓上這個彌天大謊了。
魏無絕越想越覺得崩潰,憤怒之下,指尖釋放靈力,一塊巨石瞬間化作齏。
他與譚月盈雖然差了一輩,其實年紀相當,因此他對譚月盈并無尊敬之意。將囚在這里,不過是看見曾經竟妄圖將部分真相公布,強行賭上的罷了。
可是譚月盈說的話,卻讓他大為破防。
荒謬……荒謬!
他信仰的事實是個謊言,他崇敬的仙尊是個騙子……實在荒謬!
看著面前仍在昏迷的聶遠,魏無絕深吸一口氣,留下了一枚傳音玉簡。
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這名極有可能是仙尊轉世的弟子了。
理完這一切之后,魏無絕劍回到他所居住的山峰,等候已久的弟子盼到他的影,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掌門,掌門,天水派的人要求見您!”
天水派……
顧緋的宗門?
*
經過一個上午世界觀的破碎與重組,天水派的幾位弟子已經接了自家大小姐契約了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把神劍、并把神劍的劍靈拐回家的事實。
哦,這只劍靈還很居家。
他做的飯很好吃。
雖然辟谷但依然很在乎口腹之的眾弟子一邊用午膳,一邊在心里嘆,他們居然連一只劍靈都比不過。
廂房里太擁,顧緋干脆把蒼辭拉到了后院,隨手設了一個結界。
這樣就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看見了。
顧緋自己是不太在意這些的,就是怕某只劍靈會害。
蒼辭被拉著,似乎有些不明所以,耳垂泛起熱意:“主、主人……怎麼了?”
他比顧緋要高上不,形修長,下頜線廓分明,比正常人要白上幾分,害的時候,臉上的紅暈十分明顯。
顧緋微微抬了抬下,一本正經道:“阿辭,我吃醋了。”
因為過于直白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蒼辭:“……”
顧緋出手指,繼續盤點他的罪狀:“早上我爹進來的時候,你沒有醒我。”
“你給那些弟子做午飯,卻沒有陪我練劍。”
蒼辭抿抿薄,把頭低了又低,像只耷拉著腦袋的大狗:“對不起……”
他只是、他只是怕累著……雖然那些人看不見他,可他卻很想走近的世界,了解過去的生活與親近的人……
其實也是吃味的。
他們陪了這麼多年,他卻是一個后來者……
顧緋卻輕哼道:“只是道歉嗎?”
系統悄悄控訴顧緋:“宿主,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瞧蒼辭都疚什麼樣了!倒是支棱一下啊!他還記不記得他未來會是毀天滅地的大反派!
狐貍實在太磨人了,再狠的反派也招架不住。
結果更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俊的黑青年臉上閃過幾分掙扎與赧,他下意識掃了一眼周圍,想起顧緋已經設過結界,忽然攬住的腰,將抱了起來。
顧緋的后背抵著廊柱,青年微冷的手墊著的后腦勺,防止與廊柱相撞,扣住腰肢的手更一分。
蒼辭低下頭,吻住了的。
他吻得很輕很溫,薄耐心地輾轉,修長的手指.進的發間,按著的頭皮,舒緩的緒。
這段時間,顧緋已經領略到了蒼辭驚人的學習能力。
難怪他這麼全能,就算是現學,也能做到接近完。
“我控制不住自己……”他低低地說道,眼眸深邃,翻卷著洶涌的緒,“看著他們與你好,我也會……吃醋。”
所以想要奪走他們對顧緋的注意,這樣的話,就只會關注他了。
顧緋踮起腳,摟住蒼辭的脖子,一點一點回吻他。
“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我,阿辭,我很開心,”輕聲道,“但是,你與他們都不一樣。”
“你是獨一無二的劍靈,你只屬于我。”
的回應再次讓蒼辭的呼吸了節奏,理智的弦幾乎繃斷,頭頂卻飄來了天水派掌門的聲音:
“緋緋,你們好了嗎?”
“無極宗宗主來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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