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年，穆星辭所在的車隊由他一手負責，與合作方喝茶是常有的事。因此應付一群本就有購買意向的顧客，自然不在話下。

他并非沒有經商的頭腦，只是比起經商，他更愿意將注意力集中在他更熱的賽車事業上。

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顧緋悠哉悠哉地做出了最后的收尾工作：“謝大家對我們品牌的支持。下周一，‘緋’將會在線下開店，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來店里看看。”

顧緋之前說了兩條線，高級定制和零售，因此實店的開設不可或缺。早就和傅庭深那位熱心助理一起好了商鋪，只等時裝秀結束，積攢一些名氣，便可以準備開張了。

周圍再一次響起了掌聲。

有幾個猜到傅庭深與顧緋況的豪門太太，拉著顧緋的手，低聲對說道：“顧小姐，我們可以理解你的境。你還這麼年輕，不要過早地被婚姻的枷鎖套牢，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吧。”

“我有幾個離婚律師，要不要給你推薦一下？”

顧緋一概沒拒絕，笑瞇瞇地接了他們遞來的聯系方式，仿佛那個芒萬丈的艷郎走下了t臺，變得平和近人，自然又得到了不好。

待顧客們漸漸散開后，谷玥的心是難以掩飾的激，“緋緋，三個月的定制名額已經約滿了。”

顧緋點了點頭，“辛苦了。”

雖然服裝是由顧緋一手完的，但是倘若沒有谷玥的影響力以及人脈實力，他們也難以在短時間完這項工程。

谷玥搖了搖頭：“還要謝謝你。”

已經習慣按照模版來設計作品太久，很有過這麼激的時刻了。就像十年前第一次步大學，在老師的帶領下參觀設計展，第一次近距離接那些夢想中的東西一樣。

邊的穆星辭挽著顧緋的手臂，小聲說道：“姐姐，你怎麼不謝我？”

他可是把那個傅什麼氣跑了呢。

說不過就跑，算什麼男人。

谷玥促狹地看了穆星辭一眼。這麼多天相下來，也看得出顧緋與傅庭深之間是什麼況。顧緋于傅庭深而言，也不過是他造勢的一種手段和工。

連自己的婚姻都要算計的男人，實在配不上顧緋。倒不如穆星辭這樣乖巧可的大學生弟弟，又帥又聽話，還會撒哄人。

拍了拍顧緋的肩膀，“這里給我，你不要跟你‘表弟’流下？”

顧緋：“……”

“阿玥，”笑了笑，“我覺得我們這幾天的工作還是忙的。”

谷玥：“……”

明明顧緋比小近十歲，怎麼在顧緋面前，還有一種抬不起頭的覺呢？

*

離開場館，已經是深夜了。

顧緋與穆星辭兩人換上常服，從場館里走了出來。

見顧緋只穿著一條吊帶，外罩的薄開衫被風吹得飛，穆星辭微一皺眉，下西裝外套，披在了顧緋的上。

“姐姐。”他小聲開口，語氣聽起來有點委屈。

顧緋出手，了他的發頂，細長的狐貍眼微微一勾，“不是想要我謝你嗎？”

穆星辭一怔，臉不可控制地紅了起來，思緒有些飄忽。

姐姐上好香……他認識這麼久了，都沒有抱過……前幾天彩排的時候，都中規中矩的，天知道今天走上t臺時顧緋主挽住他的手，他的心有多麼激。

要謝他？怎麼謝？

顧緋卻報出了一個地址，是附近的一家主題酒吧。

“姐姐今晚請你喝酒，”顧緋挑了挑眉，“隨便點，如何？”

喝、喝酒？

穆星辭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很不錯的，當然除了那一次失誤，就是不知道顧緋……

他眨了下眼，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某些事，心跳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穆星辭不假思索地點頭：“都聽姐姐的。”

他果斷踩下了油門。

顧緋靠著座椅，又打開了系統的定位。

地圖上，三顆紅點在不斷靠近，分別代表傅庭深、莫煙、穆星辭。

月黑風高，確實是捉的好時機。

夜里的酒吧尤其熱鬧。

狂放的音樂震耳聾，男男舞著，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狂歡的旋律之中。

靠窗的吧臺，傅庭深靠著椅子，一杯一杯烈酒往嚨里灌。

他神冷淡，眼底的烏青卻十分明顯，頹靡的模樣與白日風無限的傅氏CEO判若兩人。

朦朧的視線中，一會兒是莫煙的臉，一會兒卻又是顧緋的。

有第一次在宴會上改變造型的顧緋、在他側巧笑嫣然的顧緋、在t臺上彩照人的顧緋，還有站在他面前，咄咄人的顧緋……

他到底是怎麼了。

一個協議婚姻的妻子罷了，為什麼會讓他如此魂牽夢繞？

可是……傅庭深忍不住想，倘若一開始，顧緋在他面前的溫順乖巧就都是偽裝，本來就是那樣的格呢？

溫婉安靜，知麗，那是他白月莫煙的格，也是傅庭深想要顧緋變的格。顯然顧緋沒有做到。可傅庭深發現，比起變莫煙，顧緋原本的格……好像更加吸引人。

他搖晃著酒杯中的琥珀，聽著冰塊撞的哐當聲響，正一飲而盡，對面的座位上，忽然多出來一個人。

一個眼角有一顆小痣的年輕人。

一個“顧”字梗在傅庭深的嚨里，對面的人卻先開了口：“庭深。”

傅庭深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是莫煙，不是顧緋。

他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那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此時此刻，他心深的想法，居然是，如果是顧緋就好了。

哪怕他們白天才發生過矛盾，可私底下，他最想見到的人，依然是顧緋。

他與顧緋相識四個多月，而眼前這個八年未見的莫煙，于他而言，似乎更加陌生。

他按了按眉心，有些冷淡地“嗯”了一聲。

莫煙只當他是喝醉了，不由得苦一笑，“今天……讓你失了。”

酒吧的門被推開，又走進來一群人。看見人上披著黑西裝，傅庭深的神恍惚一瞬，差點以為他又看見了顧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