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回庭尚居吃午飯,顧修然帶著星瑤去了一家私廚,可憐的圓圓又被爸爸媽媽丟下,隻能孤單地等著阿姨喂他吃飯。
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家私廚藏在彎彎繞繞的巷子裏麵,人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沒有提前預約是絕對訂不到位子的。
星瑤之所以知道這裏,是聽辦公室裏的同事們提過,跑財經新聞的有機會接到那些金融名流,這裏就是商界大佬談合作的常來地,也正因為如此,私很好,飯菜味道相當不錯,價格自然也高得離譜。
環境很好,門前掛著兩個大紅燈籠,朱紅大門,很有年代,像極了民國時期那些黑白照片裏的剪影。
星瑤觀察力敏銳,又或者說是職業病,平日隨攜帶相機,就拍些有的沒的。
星瑤停下拍照,顧修然就配合地站在一邊,也不開口說話,隻認真地看著,等拍完再一起向前走去。
門口有接待員,顯然認得顧修然,一見到他就急忙上前,“顧總。”
顧修然微微頷首示意,偏過頭問旁邊跟著的星瑤,“想吃什麽?”
“都可以,我不挑食的。”小姑娘乖巧地答。
“這麽好養活的啊?”顧修然頓了一下,隨後很快恢複正常,挑了挑眉梢,戲謔地問。
其實星瑤很挑食,從小被生慣養長大的小姑娘多有點不好的習慣,包括六年前在北寧,因為這也不吃那也不吃顧修然沒教訓。
那隻可能是這幾年把這些習慣全改了。
其實也確實如此,星瑤大學時候沒有經濟來源,每個學期的學費都要靠自己打工賺,吃不上飯倒是不至於,就是人在那種況下,很難去挑這個挑那個,能填飽肚子就行。
小姑娘隻當這話是在誇,高興地點點頭,應聲:“嗯嗯。”
兩人邊說邊往裏麵走去。
門口站著的兩名接待員互相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眸子裏都看見了不可思議。
眼神對話如下:
“這個是顧總?那個不近連書都是男人的顧總?”
“當然,沒看顧總跟咱們打招呼呢嗎,放眼去京都哪位大人對咱們這些人這麽有禮貌?”
“那他旁邊那位是誰啊?眼生得很,長得這麽漂亮不會是哪個明星吧?”
“沒見過啊,不過好甜。”
甜是真的甜。
兩人明明都沒說什麽調的話,甚至連牽手這種肢作都沒有,但那種不進去的覺就是存在,你眼裏隻有我,我眼裏也隻有你。
而且顧總說話竟然是這個調調嗎?語氣裏滿是藏不住的寵溺。
兩個大男人被甜齁了。
顧修然人緣以及風評一向很好,甚至在這種場合也是一樣,他從來不會因為自己份地位高,事業功,就心安理得地讓別人服務他,他尊重各個階層的人。
顧修然訂了二樓最裏麵的一個包廂,跟外麵一樣,這裏的裝修風格也是古古香那一掛的,紅為主調,餐桌餐椅包括置架都是紅實木的。
包廂開了暖氣,男人進門就把外麵的運裝外套掉掛在門後的架上,又順手接過星瑤的大也掛在上麵。
星瑤剛才在外麵沒好意思仔細看,這會兒包廂裏隻剩下他們兩個,小姑娘東跑跑西,小手一會兒一致的青花瓷陶瓶,一會兒殷勤地拿起茶壺去泡茶。
顧修然坐在椅子上看著不停歇的影,指骨在紅實木冰涼的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喜歡這種風格?”
星瑤把第一遍茶倒掉,這洗茶,又跑去接第二遍開水,泡好後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準備放回去時發現男人還沒有,又把他的杯子拿過來倒了一杯。
聽見男人的問題,點點頭,這種古樸低調的裝修風格確實很喜歡。
“那以後再裝修房子就按這個風格來。”
再裝修房子?
星瑤第二次歎,這男人的房子好多。
男人沒察覺到小姑娘心裏的小九九,端起泡好的茶抿了一口,小姑娘的手藝真的很好,不輸那些專門泡工夫茶的人,一看就專門學過。
星瑤確實學過,大學時候有一段心理狀態不好的,上課老是走神,做什麽都提不起神來,聽說學些手藝能讓心靜下來,正好上學校選修課程,就報了個泡茶的。
泡茶確實是個功夫活,耐不住子是不行的,跟星瑤同期的有很多同學後來都不來上課了,是坐到了最後,當然了,收獲也頗。
顧修然很了解星瑤的喜好,點的全是吃的。
小姑娘第一筷子就夾了塊魚,男人眉梢上揚,同樣準備去夾魚的手頓住,把筷子放下想看看要做什麽。
認真剔魚刺的星瑤沒注意到顧修然投來的視線,剔好刺後把魚放進他盤子裏。
“給我的?”顧修然眉梢揚得更高了,眼裏滿是趣味。
“嗯嗯。”
“第一筷子就夾給我啊。”
“當然了,我還沒用過。”
“我又不嫌棄你。”
男人慢條斯理地用筷子挑起那塊鮮的魚,丹眼漆黑的眸子盯著星瑤,作緩慢地將那塊魚放進裏,吞吃腹。
顧修然的很薄,被他那一下,上麵泛著的水,像塗了潤膏一樣。
看起來,有點好親。
星瑤:“……”
被,被蠱到了。
他以前總是給挑魚刺,現在把挑好刺的魚放進他碗裏。
這已經是小姑娘第二次做出這種舉,看樣子以後隻要吃魚,顧修然都不用再自己手剔魚刺了。
“不錯,有點追人的自覺。”
星瑤:“……”
這就有追人的自覺了,可是攻略裏的奢侈品這些還都沒送呢。
兩人吃飯時都不說話,氣氛一時沉默下來,卻並不尷尬。
包廂裏很安靜,隻有偶爾碗筷撞發出的聲響。
星瑤想起上午的采訪,沒忍住還是跟顧修然複述了遍,最後一句小姑娘問的是:你怎麽看這個事?
不管星瑤什麽時候說話,顧修然都會安安靜靜地聽著,這會兒也是一樣,聽小一反往常地叭叭叭,看樣子被氣得不輕,要不以的子不大可能說這麽一大段話,並且還是主說的。
男人聽完思索了一會兒,尤其在聽到小孩父親還站在外麵的時候,更是皺起眉頭。
顧修然不常做皺眉的作,即使工作再難也不會,隻是在關於星瑤的問題上他會尤其注重,並且也不是不耐煩的皺眉,而是因為關心。
但是這次,他是真的覺得離譜。
“這是喪偶式育兒吧,如果男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而是全部給另一半,那這個婚姻關係也沒有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本來生孩子這件事就是對男人比較有利,如果不想負責任的話,就不要爽那一下。”
星瑤想了下網上的某些評論,試探道:“那孩子也是人的對吧,也不是完全沒有好。”
“確實是,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生育對的傷害是巨大且不可逆的,如果不是自己非常喜歡小孩,還是不要生。”
“那你喜歡小孩嗎?”星瑤看著他的眼睛。
“我還行,不喜歡也不討厭,無。”他是真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你以後會生小孩嗎?”星瑤問。
“決定權在你。”顧修然的說話邏輯很清晰,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討論今天中午吃的什麽一樣,“如果沒有經曆人懷孕以及生產所承的痛苦,那還是不要指手畫腳的好,我認為男人並沒有資格在人是否應該生孩子這件事上說些什麽。”
星瑤點點頭,覺得他真的很正。
大部分男人其實自己並沒有多喜歡小孩,他們隻是覺得既然有人給自己生一個跟自己姓的孩子延續脈,並且自己不用承擔任何上的痛苦,隻需要爽一下,那何樂而不為呢。
其實他們半點沒有考慮過人所要承的痛苦並且理所應當地認為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而所謂的延續脈也不過是骨子裏腐朽封建的壞東西紮了。
“其實生個孩子好像也不錯的。”星瑤突然想逗逗顧修然,說。
男人嚴肅淡漠的神終於變了些,恢複以往在星瑤麵前展現的那種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樣子,“我一個人怎麽生?”
星瑤被他這句話鬧了個大紅臉,拿起筷子繼續吃飯,“我不喜歡小孩。”
“嗯,那就不生,就我們兩個過。”
這話好像已經把他們兩個這一生安排好,星瑤甚至都能想到以後兩人七老八十午後在院裏曬太的場景了。
星瑤不覺得這輩子必須要有孩子,不是丁克主義,但如果有一天決定孕育一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那一定是懂得了生育是為了什麽,並且願意接由這個行為所帶來的一係列或好或不好的影響。
人這一輩子,最不應該在稀裏糊塗的況下做出任何決定,尤其是人。
比如結婚,比如生育,請一定三思而後行。
星瑤覺得既然問到這個話題了,還不如幹脆一下問完。
“那彩禮呢?你怎麽看這個事?”
是記者,經常會刷新聞,因此知道這也是網友長期以來爭吵的一個點。
有人說,不穩定的時候,一定不要問男朋友彩禮的事,否則可能立馬就掰。
但星瑤覺得他們都已經結婚了,應該算是穩定了,總不可能吃著飯去辦離婚證?
又被自己的腦補離譜到了。
接著就聽見男人道:“怎麽?你在暗示我啊?”
星瑤:“……”
可沒有這個意思。
“全部家都給你了,還問這種問題?”
星瑤腹誹:是的是的,在櫃裏好好鎖著呢。
“不辦婚禮的話,我才不給彩禮,拿我當什麽了,嗯?”
辦婚禮。
星瑤好像明白了,他原來介意的是這個啊?
顧修然:“想得。”
星瑤:“……”
是僭越了。
關於彩禮這個事,最後顧修然是怎麽說的呢?
他隻說了一句話:“真正喜歡一個人的話,是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給的。”
星瑤覺得,又被到了,因為現在顧修然的全部家都在這裏了。
星小記者想說,如果你的另一半摳摳搜搜什麽都不願意為你付出,隻會畫大餅,請趕麻溜地雙手雙腳地跑,不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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