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平時半披於後的發型，此刻頭發被盡數束於金冠。

慈滿意的拍了拍手，得意道：“果然，還是這樣好看些。”

隨後一本正經道：“這才是你呀？”

其實慈知道長相是他上最不值一提的東西，雖然不知道他在大燕是什麽份，也不問不查。

可他隻要站在那，就是楚皇和太子所不能及的，平時那副懶散隨意的姿態多半是裝佯。

晏溫看著鏡子，沉默的與對視，說的沒錯，這才是他悉的模樣。

平日裏那副慵懶姿態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而在大燕，他是真正的王，位高權重，紫玉帶，金龍加，又怎麽可能是那副不統的模樣。

有些時候緣分真的很奇妙，有的人白首如新，有的人傾蓋如故，於晏溫而言，慈是後者。

現在回想起他們的初遇，晏溫還是不明白，那天夜裏自己明明是直奔護國寺後山而去的，卻不知緣由的去了大雄寶殿，見到了夜裏似妖似神的慈。

若沒有那莫名其妙的一時興起，也許那天晚上他們就不會遇見。

但晏溫知道，哪怕初見不是那天夜裏，可或早或晚，他們還是會相遇，而那一刻無論是什麽時候，晏溫相信，他還是會為駐足。

他們注定糾纏不休。

了夜，慈坐在床上偏頭看著盤坐在自己床上的人，似是思索了片刻，然後故作為難道：“侯爺，這孤男寡的，不太合適吧？”

誰料晏溫本不按常理出牌，點點頭頗為讚同，一本正經道：“你說的有道理，那讓兩個人進來看著？”

慈眼睛睜大，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裏說出來的，嚴肅道：“你在說什麽胡話？”

說完手了他的臉，兩手捧著了：“不燙啊，剛剛的飯菜裏也沒酒呀，你怎麽就醉了？”

晏溫抬手敲了敲的額頭，拉住捧著自己的臉的手，的握在手裏把它捂熱。

然後順勢一倒枕靠在慈的上，麵朝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長一，攔在了床外沿上，寵溺道：“無人知曉我回京了，車駕要明日才京，今夜我就在這休息。”

慈了，故意道：“不合適吧？”

“外麵這麽多人看著，若是讓我舅舅和外公知道了，你就慘了。”

可晏溫連眼睛都沒睜開，嚨上下一：“嗯。”

嗯？慈不解“嗯”是什麽意思？

不待問，隻聽見他低醇的聲音響起，直擊自己的靈魂，他說：“沒關係，我們是要親的。”

這次換慈沉默了，低頭看著枕在自己上的人，他是怎麽做到說的這樣自然又確信的？

因為他吃定了自己會答應他。

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的臉，忽然晏溫放開了握著的手，側臥著子，雙手輕輕環住的腰，將臉埋在的小腹，沙啞的嗓音裏帶著厚重的疲憊：“般般，我好累，陪我睡會，好不好？”

晏溫記得，他的姑娘說過“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還說過會對自己好，會疼自己，這些他都會記著。

慈輕笑出聲，低頭親了親他的鬢角，聲道：“好。”

兩人同榻相擁而眠，等邊人的呼吸漸漸平穩了，晏溫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慈的麵容。

屋隻留了一盞燭火，昏暗的線下，晏溫用食指輕輕描繪的廓，不甘又心疼。

睡前的抱著自己悶聲說道：“晏溫，我你，這種是不需要用死亡，用痛苦來證明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晏溫知道這是憋在心裏很久的話了，一直在躊躇在害怕，害怕離開的那一刻，他們這份到最後變了自己的負累，讓自己痛不生。

可是般般，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晏溫湊過去親了親的額頭，眼裏帶著神魔不懼的堅定。

你說你不會梳兒家的發髻，那以後我來學，你不喜歡的，不會的，都給我就好。

我還要帶你去看五臺山後的煙霧繚繞，去聽秦淮河畔的餘音嫋嫋，去踏蓬萊海灘上的星辰浪花，要帶你去曬遍天下每一個地方的太。

般般，這是我們的第一年，我相信，我們還會有好多好多年。

第二天，慈醒來的時候邊已經沒有人了。

坐在床上低笑，才反應過來他昨夜一定要留下來的真正原因，他若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回京了，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

偏偏找了最撇腳的理由，不過是因為擔心自己許久未休息好，不放心罷了，但這確實是這幾天來自己唯一睡的一天。

清秋端著水進來，看眼睛到找的模樣，忍不住開口打趣道：“侯爺早上就走了。”

慈麵尷尬，耳朵悄然的染上了一抹紅，也不辯解，無需辯解。

梳洗的時候，清秋一邊替慈盤發，一邊看著鏡中子還帶著笑意的麵容陷沉思，幾番言又止。

想告訴小姐，與山陵侯如此做法，不合禮數。可在看見越發有神有生氣時，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自從家滅門，小姐多久沒這般高興驕縱過了？

而且……本就時日無多，也許該從的心意。

清秋想的神，一時不查沒控製住手上的力道，直到聽見慈倒吸一口氣才回神，立馬伏腰認錯。

慈了被扯疼的腦袋，手把清秋扶起來：“無礙。”

隨後又道：“想說什麽就說，你這樣我也猜不到。”

清秋這才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訴。

慈聽後，微微側轉子和清秋麵對麵，因為坐著，所以此刻仰頭看著清秋，認真道：“你顧慮的我都知道，世家禮儀我從小就學，一樣也沒落下。”

“可是……清秋，我沒有多時間了，在剩下為數不多的日子裏我想拚盡全力的他，和他在一起。”

“我數次想象，我死時最後悔的事會是什麽。”

清秋看著慈，無聲的等接下來的話。

隻聽見說：“我想一定是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招惹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任自私，討厭極了。”

“可是你若讓我別招惹他，讓我及時止損，我真的做不到，而且我已經招惹了。”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拚命他，至死方休，來彌補我會對他造的傷害。”

“隻要他想要，要星星，要月亮我都會盡力試試。”

“所謂禮法，我早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