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卻把這柄劍送了出去。

紮完馬步，柳寒枝從躺椅上起來帶著鹿溪練劍，故意將自己的作放慢讓鹿溪能跟上。

也不停：“用力屈之如鉤，縱之鏘然有聲，複直如弦。”

沒說幾句，一側頭看見鹿溪的作一臉嫌棄：“嘖，腰直！骨頭似的！”

鹿溪把腰直了，然後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你為什麽學功夫了。”

柳寒枝一聽來了興趣，一邊糾正的作一邊問：“為什麽？”

鹿溪吐槽道：“就你這賤的德行，沒點功夫傍，一出門就會被人打死！”

興致衝衝的等著被誇獎，被恭維，結果就等來這麽一句，柳寒枝站在鹿溪後，雙眼微瞇，看著鹿溪的後背暗自嘀咕，今天犯點什麽壞好呢。

忽然抬手衝著鹿溪的後腦勺就是一下，裏先發製人：“為老不尊，該打！”

然後在回過神來的時候連忙後退幾步，保持安全距離。

鹿溪全部心思都放在劍法上，本就不察他會來這麽一出，再加之他可是半分力道也沒有收斂，是被他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把臉栽進地裏。

從地上爬起來，鹿溪直接臉都氣紅了，轉上前就要發作。

柳寒枝後退連步，麵上卻毫不慌：“怎麽？你要打我？“

還沒教多，就全用在自己上了，柳寒枝也不知道自己圖個啥。

滿院子跑，你追我趕，幾番閃躲，看起來狼狽，實則鹿溪連他的角都沒有到。

就在鹿溪再次追著他來的時候，一隻鴿子落在了一旁的樹上，柳寒枝立馬站定，出手擋在前：“停！休戰！”

鹿溪也追累了，聽他這麽一說果然停了下來，卻依舊一臉懊惱的看著他，人都沒揍到，氣還沒消。

柳寒枝指著一旁的鴿子：“正事，下次再戰，告辭！”

說完便一溜煙跑了，樹上的鴿子也跟著他飛走了。

鹿溪站在原地氣的跺腳，裏罵道：“等我學會了再把你毒啞！”

柳寒枝跑出自己的院子隨便找了一個地坐下，手一，鴿子飛落在他手臂上，取下係在鴿子上的信紙展開一看，原本掛在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被沉重取而代之。

起朝藥王穀的藥廬走去。

這段時間以來妙山姑姑和白葉幾乎沒日沒夜的待在藥廬，將逆流冊中的方子一一研究。

柳寒枝一進去抬頭先映眼簾的便是滿牆的紙張，上麵寫著諸多方劑藥材，大多數是他聽都沒聽過的，每一味藥都有批注。

大多數藥方更是被一筆朱砂劃去，那些都是沒有用的。

視線下移，牆邊堆放著層層疊疊的籠子，裏麵關著許多小，明明之前來的時候還活蹦跳的，不過一兩日便死的差不多了。

看著這些沒了生機的柳寒枝眉心一蹙，行差踏錯一步，般般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妙山姑姑察覺到有人進來，抬眸一看發現是他之後又低下了頭繼續忙碌，隨口打招呼：“來了。”

柳寒枝和一旁的白葉點頭示意，上前兩步走到妙山姑姑跟前，線被擋，妙山姑姑緩緩抬頭：“怎麽了？”

柳寒枝將手中的信往前一遞，臉上沒了以往的嬉皮笑臉，沉穩平靜：“我得回京一趟。”

妙山姑姑接過信打開一看，在看見山陵侯死於青州時先是一愣，不可置信，再往後看直到看見“極上殿”三個字的時候更是腳下不穩，將手按在桌案上作為支撐。

手中的信紙被變了形，看得出來小慈有多喜歡山陵侯，三年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妙山姑姑至今忘不了，若再讓失去一次，該怎麽活。

而極上殿重出江湖還與朝廷有了糾纏，是不是意味著他也出來了。

妙山姑姑臉都蒼白了許多，一是對慈的擔憂，二是十七年來深埋在骨子裏的畏懼和逃避。

之前能深埋忘，是因為那人待在南疆不出來，可是倘若他出來了呢，倘若他找到了呢！

暗無天日的日子，撕心裂肺的痛苦，那形的死胎，無盡的悔恨再次浮現在腦海裏折磨著妙山姑姑。

白葉一看妙山姑姑麵難看，擔憂道：“怎麽了？”

看過信後，白葉自然知曉是怎麽回事了，怒不可遏：“怕什麽！當我藥王穀無人，還是當我是死的！他若敢來，新仇舊賬一起算！”

安了妙山姑姑後，白葉麵凝重，他知曉晏溫的真實份，也知道他會借此機回到大燕，可是按信中所說，他沒有按照原本計劃的安然回去，怕是遭人暗算，心裏暗自籌備安排人奔赴青州。

然後看著柳寒枝，囑咐道：“那丫頭現在的子忌大喜大悲，不得怒，我這裏有幾味藥你帶回去。”

“別救的法子還沒找到，人就沒了。”

柳寒枝道謝拜別，準備回到自己的院子取了些東西再離開，沒想到鹿溪還未離開，從他走後就一直在練劍。

見他匆忙的拿了東西就要走，鹿溪心底一慌，追上前兩步攔在他前問道：“你要去哪？”

柳寒枝也未惱，耐心解釋：“回京城。”

鹿溪又問：“去幹什麽？”

柳寒枝平常道：“回家，家事。”

鹿溪並不知道柳寒枝和慈的關係，但明白，家事，就是不便多說的意思，是了，他隻是暫住在藥王穀。

良久，攔著他的手緩緩放下，整個人往旁邊一，讓出一條道。

柳寒枝心裏著急也未察覺緒低落，往前和小丫頭片子肩而過，沒走兩步後忽然響起的聲音：“你還回來嗎？”

柳寒枝腳下一頓，背對著鹿溪，他本就心思細膩，這下再怎麽著急也察覺到了的不對勁。

慢慢轉，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當然！好好練，若我回來發現你懶，我把你掛樹三天不給飯吃！”

說著還煞有其事地指了指院子那刻極高的樹。

聽他說完鹿溪臉上的委屈，心裏的鬱悶一掃而空，娃娃臉上揚起笑，眼睛燦若琉璃，難得沒有反懟他：“好。”

柳寒枝看了一眼，散漫卻又珍重：”走了！”

鹿溪目送他離開，直到看不見影才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強調道：“我沒有舍不得他！我就是……就是還沒學到他全部的功夫，覺得可惜！”

說完又重複一邊：“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