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摘星樓，青羽就迎了上來：“小姐。”

慈點頭，示意他上樓再說。

進屋關了門，慈坐下看向青羽，他才道：“妙山姑姑在極上殿。”

猛的抬眸，慈張道：“為何會在極上殿！”

平時也會二話不說的消失，所以這次走自己也沒問。

隻當又去找解藥了，慈以為可能去了夏朝境，唯獨沒想過會去極上殿。

自從得到這個消息，青羽也命人探查了一番，九樓搜羅消息的能力是整個江湖首屈一指的，這一查便將背後脈絡查了出來，自然發現的端倪。

他道：“妙山姑姑這一次是回了藥王穀，在那裏呆了一段時間然後便去了極上殿。”

慈垂眸沉思，無論是藥王穀還是極上殿，這麽多年來妙山姑姑都避而不談，更別說親自上門了。

問：“是為了我嗎？”

青羽沉默，慈輕笑一聲，原來是為了自己。

的自嘲讓青羽心裏沉重，因為他接下來的話會讓更難過。

可是他不能瞞：“柳公子也在藥王穀。”

慈靜靜的聽著，原來都瞞著呢。

青羽繼續道：“妙山姑姑去了極上殿，沒多久陪同去的兩名弟子回來了，極上殿大長老親自將六坤玉錦送上了藥王穀。”

“而……沒有回來。”

眼眶發燙，默默抑：“舅舅呢？”

“柳公子……去了一趟樓蘭古城，……了很重的傷。”

屋久久的沉默，清秋擔憂的看著慈，隻見平靜的吩咐青羽：“安排人去藥王穀，我要知道他們在籌謀什麽。”

青羽轉離開，慈背對著清秋：“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等人都走後，坐在榻上屈膝將臉埋在膝蓋上，因為自己，他們都過的很辛苦。

藥王穀，綠湖旁有一棵巨大的柳樹，長長的柳枝垂落在湖麵上，在春風的吹拂下驚起陣陣漣漪。

一橫著的樹幹上，淡黃微微飄，隔遠了看，如同綻放的花朵。

鹿溪仰躺在樹幹上，手枕在腦袋後麵，垂下的一條還一晃一晃的。

在躲人，清晨盯著練劍還不夠，跟著的時間倒是越發長了。

很煩，明明不喜歡自己為什麽還總是來招惹。

“小丫頭，你躲我幹嘛？”

聽見樹下麵傳來的聲音，鹿溪原本閉目養神的悠閑一掃而空，眉頭皺。

坐直子，和下麵的柳寒枝對視。

柳寒枝被盯了，不自在的臉：“你看我做甚？”

“定安夫人是個怎樣的人？”憋在心裏好久的話，終還是說出了口。

柳寒枝明顯一愣，吊兒郎當的神消失不見，良久他認真道：“極好。”

熱烈灑卻又細留心，知他初來乍到對他百般嗬護；知他年失去雙親於是給了他最大的寵；怕自己覺得寄人籬下所以給他的是親切而不是客氣。

是極好的人。

鹿溪的心揪著疼，麵上卻無比尋常，平靜低聲：“好像也沒有那麽好。”

柳寒枝也沒惱，隻是問：“為什麽這麽覺得？”

鹿溪搖搖頭，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柳寒枝，既慶幸定安夫人不喜歡他，卻又心疼這麽好的他不能得償所願。

仰頭回眼眶裏的淚水：“你還喜歡嗎？”

眼眸裏的水讓柳寒枝呼吸一滯，他什麽都知道。

鹿溪聽見他說：“喜歡。”

眼淚再也憋不住了，如同斷線的珠子嘩嘩往下落，卻強歡笑：“柳寒枝，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柳寒枝看著哭，在笑，可平日裏燦若琉璃的眼眸卻裝滿了委屈。喜歡，是弟弟對阿姊的尊敬和喜歡，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相差近二十歲，他不敢想，也不想給彼此留有幻想。

他說：“我唱戲多年，喜歡我的人很多，多是頭腦一熱，一時興起，等新鮮勁過了就好了，你應當也是一樣。”

那能聽不出他話中之意，鹿溪看著他的眼睛，想從裏麵找出一點點違心的痕跡，可是沒有。

腳下是碧綠的湖水，眼淚滴落在湖麵上，如同的喜歡在他的心裏激不起毫漣漪。

做不到和繼續對視，柳寒枝似是不經意的移開視線。

鹿溪自嘲的笑了笑：“我覺得你說的對。”

“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重新看向，明明是他想要的結果，可心裏卻悶的不過氣。

鹿溪深吸了一口氣，問：“柳寒枝，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想問你什麽嗎？”

柳寒枝不答，鹿溪笑道：“我那天是想問你，等我練會了手劄上的容，你能不能帶我去？”

去哪裏都好，無論是樓蘭還是其他地方，能不能帶一起去。

“後來為什麽不問了？”柳寒枝看著

鹿溪笑而不語，他問的是為什麽不問了，而不是想問什麽，因為從始至終他都知道要問的是什麽。

淡黃的擺被風揚起，腳尖在空氣中一點一點的：“因為你一回頭，我便知道你什麽都懂。”

“你長我許多歲，我想我那時看你的目，你應該很是悉，因為你也曾經用一樣的眼神去看另一個人。”

獨自悶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難過卻又輕鬆了不：“忽然不想問了，是因為我知道，那時的我沒有毫勝算。”

“我知道我有九的可能會輸，可是那一刻我不想這麽早就輸。”

“我倔強的可笑，可現在我發現自己更可笑。”

他一句“喜歡”把的驕傲踐踏的稀碎。

柳寒枝聽見說：“就按你說的來吧。”

“一時興起，等等就好了。”

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子和手，上前兩步仰頭看著他：“你別跟著我了。”

“你給的手劄我會好好學。”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會來問你的。”

“當然我會盡力去懂，盡力不麻煩你。”

“也許你離我遠一點，這--0027新鮮勁--0027能過的快一點。”

“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大大的眼睛，帶著笑意閃著淚花：“好不好啊？柳寒枝。”

柳寒枝呼吸短促，出口的聲音帶著抖：“好，不跟著你了。”

鹿溪抬腳肩而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柳寒枝，我不要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