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行的？”

蕭厭輕掀眼簾，“鎮國將軍府雖然不止一子，齊澄卻是長房嫡出，他年出眾，容貌、品行、家世樣樣出眾，滿京城想嫁于他的娘不知多，阿茹想必也是愿意的。”

“才不愿意！”

狄濤瞪圓了眼“阿茹才不稀罕那些！再說，再說狄家還只有我一個兒子呢！那齊澄一肚子心眼兒，齊家里也的很，那妯娌關系都能讓阿茹頭疼，他配不上阿茹！”

蕭厭聞言似笑非笑的沒說話。

狄濤被他盯得有些不安“陛下，您不會真點鴛鴦譜吧？”見得不到回應，他扭頭“嫂嫂。”

棠寧見他可憐地著自己忍不住失笑“陛下逗你的，阿茹的婚事自然是要自己點頭，我和陛下不會隨意給訂親，但是你子跳行事沖，領兵出京之后的確要萬事小心。”

“狄將軍和杭厲他們之前送回京城的消息你也看到了，西北那邊越發了，京中皇位換人的消息傳過去后他們未必不會趁虛而，南邊的戰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林郡和川王那里就尤為關鍵。”

“阿兄是信你才會讓你出京，你莫要讓他失，明白嗎？”

狄濤聽著棠寧的話，原本吊兒郎當的神收斂起來“我知道的嫂嫂。”

他不是不懂如今時局，也明白南地戰事不能繼續擴大必須速戰速決，朝中才能集中兵力應付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北陵戰，而且他最初京時雖有些茫然，經過這段時間也已經明白父親為什麼會答應讓他跟著陛下進京。

以他的份，陛下肯答應讓他領兵出京就已經是對狄家信任至極，他自然心懷激。

狄濤認真朝著蕭厭說道“陛下放心，微臣不會墜了狄家聲名，也不會辜負陛下信任。”

蕭厭眼中出淺笑“那便好，回營中去準備準備，晚些跟齊澄一起去戶部、兵部領取軍需，剩下的事跟錢尚書他們商議。”

“是！”

狄濤臉上滿是戰意和興。

……

等人斗志昂揚的走了，蕭厭失笑搖搖頭，隨即忍不住手想要去一眉心，只是還沒等手靠近就覺到一雙荑落在他頭上兩側。

蕭厭坐在原地微仰著側頭，就發現棠寧不知什麼時候跪坐在他后，雙手落在他頭側輕輕按著。

“縉云說你昨夜又沒好好休息，可是頭疼了？”

棠寧手中輕微用力，見他眉心輕皺時有些不適，忍不住輕聲說道“從拿了謝天永到現在已經七八日了，你每天都只睡上一兩個時辰，有時候還整宿熬著，再這麼下去會傷了子。”

蕭厭閉著眼聲音沙啞，著一子疲倦“朝里的事太多，謝天永他們留了一堆爛攤子，除了那些個不安分的朝臣，京中這段時間接連大雪也得派人四查看免得生了災禍。”

“而且謝天永那日雖然當朝招了，但是父王和賀家當年的案子還有很多需要細查和證據，我得盯著刑部和大理寺那邊盡快將事辦妥，好能昭告天下替父王他們徹

底昭雪，只有這樣才能斷了一些人的念想。”

他是以謝家脈、“皇室正統”的份來奪的位，那就必須將這份坐實，而且這個份上面還要足夠“干凈”。

那日早朝只是個開始，想要天下人信服就必須拿出更多的證據將當年東宮頭上的罪名徹底掀翻，只有他這個皇長孫的份足夠讓人信服，才能斷了那些個藩王想要借著勤王除起兵的念頭，也才能更快更簡單的坐穩皇位。

“若無北陵、南齊的威脅，我自然可以慢慢梳理朝堂，應付那些心思叵測之人，可眼下……”

蕭厭輕嘆了聲，給他留下的時間太了。

他恨不得能三個腦子八只手，一天二十四個時辰來用。

棠寧自然明白蕭厭的意思，也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迫。

替他按著頭上位，見他眉心逐漸舒展時，才手中下落在他后頸繼續著，等想要按肩時，卻被蕭厭手住了手指。

“別按了。”

蕭厭錯將人拉著帶到了前“你上傷還沒好，這幾日一直守在太邊，也沒比我輕松多。”

他雖然忙著朝中的事，但太皇太后那邊的消息也一直知道，棠寧沒有因為怕他難就瞞著太皇太后病，他自然也知道這幾日棠寧和秦娘子二人換著，幾乎時刻不離守在太皇太后邊。

蕭厭將人攏進懷里，沙啞著道“陪我睡一會兒。”

棠寧靠著他“我得去換秦姊姊……”

“讓月見和花蕪們守著，你陪我歇一會兒。”

蕭厭沒放開人，反而直接抱著棠寧起走到一旁側間里，等斜躺在暫憩的小榻上時，蕭厭長臂一撈將人摟在懷里，將下顎輕輕放在棠寧頸窩。

“阿兄……”

前的人上涼涼的，呼出的氣息卻格外滾燙。

棠寧只覺頸邊得厲害，推著人側想要朝后避開，卻被蕭厭按著腰拉了回來，重新落在他懷中后，男人親了親角，安似的輕著后背，如同哄貓兒似的呢喃低語。

“睡吧。”

棠寧以為自己睡不著的，心里存著事，又掛心著太皇太后那邊，而且朝中科舉應試的事也定了下來，書院那邊施長安說想要見跟商量些事，除此之外還有周玉嫦的事，還有姨母們……

棠寧腦子里混混沌沌不斷有念頭飄過，剛開始還想著睡不著，可誰知道靠在蕭厭懷里聽著耳邊有力的心跳聲，卻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蕭厭覺著懷中人呼吸變得悠長，低頭就見棠寧已經睡著。

他修長手指輕著棠寧有些泛青的眼下，又低頭親了親角，溫廝磨了片刻，這才再次閉上眼睛，不過片刻也睡了過去。

“陛……”

縉云拿著折子進來時，隔著珠簾瞧見里頭形，他連忙噤聲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房門再次關上，外間大雪紛飛。

里面二人頸而臥，呼吸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