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一覺睡了很久，等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屋中燈燭搖晃時，落在榻邊的影讓一時有些分不清在何，直到聽到外間約傳來蕭厭與人說話的聲音時，才猛的想起之前來給蕭厭送參湯，卻被蕭厭拉著一起睡的事。

齊澄站在蕭厭前，正聽蕭厭說著與狄濤一起南下的事。

蕭厭說道“林郡那邊已有探子，等你們去了之后拿著信便能與他們聯系，他們會將這段時間詢王府的事盡數告知，詢王此人雖有野心卻生謹慎膽小，若你們去了之后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就盡量不戰。”

齊澄點頭“微臣明白，微臣會和狄小將軍查探清楚況之后再決定是否手。”

蕭厭“嗯”了聲“若當真要手，先不必短兵接，只要不計代價解決詢王父子即可，他府中有一庶子，頗通理，可當大任。”

齊澄目閃爍，聽明白了蕭厭的意思。

如果詢王真有反心且已經付諸行，那就直接解決了他和他府中嫡子，讓那庶子取而代之接管林郡。

齊澄遲疑了片刻“如此去做的話，狄小將軍恐怕不愿意。”

蕭厭抬眼看著他沒說話。

齊澄改口“微臣會想辦法。”

蕭厭看著前站著的年輕人，他年歲不大，模樣與齊靖遠有幾分相似，上卻更多了一些書卷氣，就這麼瞧著像是京中的貴公子多過戰場之上廝殺的武將，而他能跟傅來慶等一眾年輕文臣廝混摯，自然也有他的本事。

蕭厭說道“朕知道戰場之上用這種手段并不彩，狄濤年意氣也更愿意明刀明槍與人廝殺，但是朝中形你也清楚。”

“南地戰事不能繼續擴散下去，若能減傷亡，以最快的速度平定藩王之，免除更多百姓淪戰火之中，用些手段不為過。”

齊澄心中一沉，想起父親離京前跟他說過的那些話，臉上多了幾分鄭重。

“微臣明白，微臣定會竭盡全力讓林郡盡快安穩，與狄小將軍一起前往支援隴康。”

一旁珠簾后傳來的腳步聲讓外間的二人同時收聲。

齊澄下意識抬頭，就瞧見一道纖細影從里間走出來，能這般堂而皇之出現在書房里不被新帝猜忌的子是誰他自然知道，果然等人從簾后走出，就認出那人正是祥寧郡主。

齊澄連忙低頭“郡主。”

“齊小將軍。”棠寧與他點點頭。

齊澄見棠寧在此就格外識趣的說道“陛下可還有其他吩咐，若是沒有的話，微臣就先行出宮去見錢大人他們，好準備出京的事。”

蕭厭說道“其他沒有了，不過狄濤子有些沖，人卻不壞，若是到了林郡后有什麼地方與你沖撞冒犯的，你忍讓他幾分，等他回京之后朕再收拾他。”他頓了下“自然，要是他真犯了什麼糊涂，你也不用跟他客氣。”

齊澄躬道“是。”

等齊澄離開之后，蕭厭才看向棠寧“怎麼醒了？是我吵到你了？”

棠寧搖搖頭

“沒有，是睡醒了，我還想著小憩一會兒，沒想到睜眼天都黑了，再睡下去人都該睡迷糊了。”

剛醒過來聲音帶著幾分糯，臉頰上也因為休息之后帶著幾分紅潤，氣神都好了不。

棠寧走到蕭厭旁“剛才你和齊小將軍議事，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蕭厭手將人拉到前“有什麼打擾的，往日我與人說話也沒避過你，況且讓齊澄進宮只是代一下他們出京的事，免得狄濤那小子去了林郡后犯渾，就算你沒醒，我跟他該說的事也差不多說完了。”

低頭瞧著棠寧臉上，見疲倦之退去不，蕭厭才了臉頰“了沒有？”

棠寧“嗯”了聲“有點兒。”

“那我讓人傳膳……”

蕭厭剛想說話就被棠寧手攔著。

見他疑看，棠寧聲說道“中午那會兒秦姊姊說太用過藥后夜里可能會醒，阿兄今天晚上還有別的要事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們去太那里吧”

太皇太后那癔癥突然消失，人清醒了兩日，可后來倒下之后又有些糊涂了。

幾乎一直都在病床之上，偶爾醒過來時能清醒那麼一會兒，時不時的還是會認不得人。

蕭厭這些時日偶爾也會空過去，但幾乎都趕在太皇太后昏睡時，棠寧知道蕭厭是想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偶爾清醒時里也一直念叨著蕭厭。

只可惜前兩次太皇太后清醒時命人通知蕭厭過的時候，太皇太后已經支撐不住又昏睡過去，以至于這麼多天祖孫二人幾乎未曾說過話。

棠寧了蕭厭有些泛涼的手，朝著他說道“這會兒夜想必也沒人進宮了，阿兄也還沒用飯，人做好了膳食送去太宮里，說不準還能上太醒過來。”

“要是太見到阿兄在，肯定會很開心。”

蕭厭瞧著笑盈盈的模樣，想起那日喚他晟兒的太，眼底浮出些酸意，反手握著棠寧的手。

“好。”

……

花蕪蹲在炭爐前煎藥時，就瞧見相攜過來的蕭厭二人，連忙起“參見陛下。”

蕭厭看了眼周圍“怎麼在這里煎藥？”

棠寧在旁解釋“這幾日太醒來的時候不定，秦姊姊的湯藥又得輔以銀針服用效果才最好，所以就在這邊支了炭爐隨時溫著，免得膳房那邊來來去去的不方便。”

主要也是秦娘子不放心旁人來煎藥，太皇太后子實在不好，湯藥失之毫厘效用便是天差地別，放在殿中煎藥能隨時看到。

棠寧看著花蕪“秦姊姊呢？”

“在里面呢。”花蕪回了聲。

棠寧拉著蕭厭的手與他朝著里間走了進去，卻不想繞過邊門到了里面時，就瞧見秦娘子和月見一左一右攙扶著床上的人起。

聽見靜，秦娘子回頭時，瞧見外面進來的兩人。

蕭厭也看到被他們攙扶著朝他們看過來的老人。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