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多還是有點潔癖的，不過沒有打算真的在花樓過夜，所以對待花樓的床，隻是從儲戒中拿了件披風扔在上麵。

自己的東西總歸比別人的東西幹淨。

施然而坐，聽著隔壁的響。

“來來來，人，給我倒杯酒。”

老板娘在隔壁。

嘖了一聲，眸子半闔，指尖隨意地搭在紅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門吱呀一聲響起。

蘇汐抬眸，看到了點的——人。

那人抱著琵琶，緩步走到麵前，應該剛剛洗過澡，上還有著沒幹的水汽。

上脂味倒是不濃，但是淡淡地香味環繞，想來是催香。

“小姐想要……”

聲音低婉聽，問著蘇汐的需求。

蘇汐淡淡地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配著那一淡淡的漫不經心和隨意的作，顯得有些傲慢和輕視。

像是打量他值多錢一般。

但是男子畢竟是常年流連花樓之中的，什麽樣的客人都見過，他懂眼地沒有靠近蘇汐，任由打量。

“我聽說……”蘇汐的指尖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敲著披風下的榻子，開口道：“你是鬼族皇室最喜歡的小倌。”

“至我現在看來，你配不上這個噱頭。”

男子頓了頓，抬眸看著。

蘇汐還帶著麵，銀而帶著致繁雜的花紋麵顯示著的尊貴，從出的來看，那得是上好的人胚子。

麵容能遮住，骨相卻不能，縱使裝繁雜，男子也能看出，是天生的人骨相。

“小姐謬讚了。”小倌低下頭，聲道：“這本就是媽媽隨口說的。”

“嗯？”蘇汐勾：“隨口說的？”

“三顆上好的貓眼石，就給我這種？”

“小姐若是想要聽曲唱戲閑聊，那自是小人不擅長的地方。”

蘇汐抬眸打量著他。

金坊的小倌雖然被專門調教訓練，但是天裏還是有著“高人一等”的念頭的。這種念頭很正常，因為那是金坊，他們服侍的都是貴族的小姐。

但是這種念頭一出來，脾可就不好養了。所以金坊的小倌經不起激，稍微兩句話，就能上脾氣。

但是鬼市的花樓明顯不同，這裏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上至皇室貴胄，下到鄉野莽夫，什麽人都有。

沒有什麽，比真正的煙花之地更能調教人了。

“那你說說看，你擅長什麽？”蘇汐不著急，隨意道。

角嚅囁了一下，男子放下琵琶，開始寬解帶。

蘇汐一頓，倒是沒有阻止他，開口道：“像你這樣，鬼族公主也能看得上？”

男子解下外衫，花樓男子穿的本就，一共就兩件，此時掉外麵，上就剩下薄薄的一層衫了，聽到蘇汐的話，低聲道：“小姐誤會了，點我的怎麽也不會是公主。”

“可是你們媽媽就是這麽對我說的。”蘇汐角勾起：“騙我，嗯？”

男子指尖了，輕聲道：“小姐怕是外來的，不太清楚。”

“那鬼族公主，來到煙花之地，隻去琴師那兒，自然是不會點我這種的。”

“哦？”聲音懶洋洋的，蘇汐來了點興致：“琴師有何好玩？”

男子開始解衫，繼續回答蘇汐的問題：“傳聞鬼族公主最為專，自然到煙花柳巷也不會流連其中的。”

“既為專，那又為何要到煙花之地。”

男子低笑：“小姐說得有理。想來是近些年鬼族政權，公主也要找地方發泄一番吧。”

政權？

隨著男子話音落下，最後一件衫被下，出傷痕累累的上半。

蘇汐看了一眼那些傷，便知道“發泄”二字從何而來了。

垂眸起，蘇汐走到他麵前。

琵琶被放在一邊，他跪著，隻有上半出來，暴著猙獰的疤痕。

“抱歉。”男子低聲道：“本是今日不接客的。”

蘇汐隻用兩指尖著他的下，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一下。

確實沒長到蘇汐的點上，無趣地正打算鬆開手，門開了。

裴尋站在門口，看著著男人的下。

那男子上半衫已然淨。

那一瞬間，蘇汐轉頭看了裴尋一眼。

第一次，蘇汐沒看出他什麽神。

他並沒有換服，紅豔麗的服穿在他上，明明本該襯得更加俊朗，可是現在，卻顯得他有些冷。

他的指尖還著門框，此刻指尖被的已然泛白。

他就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遲來的老鴇跌跌撞撞地追過來：“哎呦哎呦，客，您別叨擾別的客人——”

老鴇還沒有到裴尋，就被他上猛然發的靈力給震了出去，狠狠地砸在柱子上，頭一歪，暈過去了。

無數的靈力帶著主人的戾氣，從裴尋上發出來，朝著地上跪著的男子而去。

可發起攻擊的那人卻安靜地垂眸，遮住了眼底不控製的暴緒，墨發微垂，甚至連表都看不清。

攻擊沒有功。

雲雯自出鞘，繞在男子邊，沒讓他被帶著戾氣的靈力傷到。

蘇汐鬆開指尖，挑著眉看著那些靈力。

已然可以化為實了。

看來裴尋這次確實在陣法中得了什麽機緣，靈力能充沛暴漲至此。

不過，那靈力太過洶湧澎湃，帶著沒有掩飾的殺意，這一擊下來，小倌必然得死。

蘇汐倒不至於縱著這人濫殺無辜。

手一旦染了，心就很難純了。

然而那人站在影裏，聽著雲雯嗡鳴，看不清神。

良久，他開口，泛白，聲音沙啞：“你護著他。”

大抵是戾氣太重了，蘇汐多看了裴尋兩眼，知道他目前狀態不太對，給地上跪著的男子施了個眼。

男子也知道要離開這個風暴中心。

門口那人戾氣太重，殺意毫不遮掩，剛剛靈力化為劍氣朝他破空而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若不是這小姐還護著他些，他怕是已然一杯黃土了。

默默地起，男子看老鴇已然暈過去，毫不猶豫地掀開地道，跑了。

看人跑沒影了，蘇汐才朝著裴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