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主事的連忙迎過來。

公主掌管外庫府，這家酒樓也是暗地置辦的，為的就是探聽消息。

“今個兒來的人……有些奇怪。”

“我似乎看到了南家那個小公子。”

“今日是聖上特允的將軍宴，可是有不將軍在這兒呢。”

都是人，話也不用說得太明白。

蘇汐點頭：“這件事下去，別讓別人知道他今日來過。”

主事點頭：“好，主子您還有別的要求嗎？”

蘇汐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結束後，把他帶到我的房間。”

“好。”

等到明月高空掛，清冷的月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的時候，酒宴散去，將軍們紛紛回家。

裴尋聽到主事低聲道：“公子……公主有請。”

拿著酒杯的手指一頓，他道：“好。”

近來是最冷的時候，的房卻是暖融融的。

伴的侍想來也是懂眼的，悄聲退去，把房間留給這兩個人。

“多大了？”對他向來漫不經心，帶回公主府都半月了，到今日才想起問這些問題。

“今年弱冠。”

“二十啊……”似乎覺得他年紀還是有些小了，微微蹙眉：“我既答應了你兄長，就會好好照顧你。”

“生辰過了嗎？”

“沒……”

“那到時候，讓管家……”

“頭疼嗎？”他突然打斷的話。

蘇汐聞言也是一頓，看著他。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冒犯了，沉默片刻，輕聲道：“我……”

然而蘇汐卻笑了，微微勾，聲音又緩又慢：“怎麽？你會治？”

大抵是這個腔調太悉了，跟午夜夢回的聲音一模一樣，聽得裴尋呼吸一滯。

“三年之，南嶼出不來。”蘇汐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清晰緩慢地敲著桌子：“關係該維係的維係，別手，要不然我護不住。”

“三年之後……”的目微斂：“應該，會變好。”

“這三年，你就……跟在我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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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發現一個問題。

就是公主帶回來的那個南家小公子，出現在公主邊的時候太多了。

雖然話，但是那雙眼睛，總是跟著公主的。

有些時候，翠柳都會有錯覺，就是這個人，喜歡們家公主很久了，就算這個人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那日是他弱冠的日子。

家被抄了，兄長還在大牢，自然也不能過得多喜慶。

於是那一天，沒有宴席，連一碗長壽麵，他都沒有吃。

他站在蘇汐門前，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翠柳，看到這人，自覺地離開，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有事？”

向來是懶的，如非必要，日日都待在屋裏。

“今日我生辰……我想……”裴尋聲音低：“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蘇汐抬眸，合上話本，細細打量著他。

年長得自然是好看的，若是好好養，日後必然也是玉樹瓊枝般的人兒。

當權臣，又或是當將軍，應該都是好的。

懶散地起：“行。”

夜晚，畫舫飄在護城河上，星星點點的花燈飄向遠方。

“你和我哥……”

這話也不知道在他那了多久，今日才問出口。

“故而已。”蘇汐大抵也知道他聽到坊間那些風言風語了，隨意調笑道：“怎麽？想我嫂嫂？”

本就是隨口一說，結果最開始問出口的人子一僵，眼睫打下一片影：“不想。”

年的心思連自己都不清，隻知道開口的那一刻，莫名的煩躁與不安騰升而起。

“嗯？”側眸，長發微垂：“我若和你哥有些什麽，你應當慶幸才是吧？”

誰不知道長公主負責外庫府，深得小太子信任，權利極大。

若是真和護國將軍有私，那麽護國將軍出來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如果老皇帝比先死，憑著小太子對的信任戴，搞不好護國將軍出來後還能憑著扶搖直上。

看著他，卻沒等到回答。

意識到什麽，轉頭，狐裘因為作微，眉目含，白皙如玉，似笑非笑道：“怎麽？”

“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哥哥？還是……”尾音拉長，有些輕挑和漫不經心。

“心儀我？”的丹眼微微一挑，萬般意盡含其中。

遠煙花炸開在夜空，絢爛的落在年略微慌無措的眸子裏。

“我……”

可是沒有聽他說完，便笑道：“走吧。”

就好像這隻是一個閑聊的話題，不經意開始，不經意結束。

那日又下了雪，一點一點地落了一狐裘。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沒必要耽誤別人。

老皇帝每日一碗“補藥”，要得不就是給他陪葬嗎。

比起護國將軍，老皇帝更不放心他這個好妹妹。

他怕他的小太子，為傀儡。

也怪這位公主天生就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小的時候，每每參加宮宴，都迷了一群京城子弟的眼。

現在長大了，更是天下絕。

老皇帝打小就不放心這個妹妹。

小的時候，是怕過分豔，被壞人抓走。

長大了後，又怕憑著這張臉，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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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發現，自從那天晚上，公主和南家那位小公子出去一趟後，這兩個人的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了。

而且，南家這位小公子，見家公主見得更勤了。

公主子懶，又怕冷，冬日最不喜出門。

這位南家的小公子，看著人正經的，應當是不會討姑娘歡心的，卻三天兩頭給家公主送東西。

有些時候，是市麵上新出的話本。

有些時候，會是冬日城外開得最豔的梅。

一開始，翠柳還覺得沒什麽，結果後來越來越奇怪。

公主子不好，經常頭疼，這位公子就會待在旁邊，給讀話本，哄睡。

說實話，南家小公子的聲音確實很好聽，平淡而沉穩，不疾不徐，帶著一溫潤的暖意，如同春日潺潺而過的溪流，就連翠柳有時也會站在門外，聽著他哄公主睡。

當然，這位公子也很忙，他一點一點接手了護國將軍的人脈，開始變得深沉了起來。

但是，一遇到公主，就好像寒冰遇春，被融化了似的，隻剩清流潺潺，溫潤而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