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永嘉當著下人的麵指責做父親不夠盡心，趙峻元臉馬上就掛不住了。

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是立的慈父人設。

他跟永嘉婚多年，頂幾句倒也沒什麽：“夫人，你隻說我沒把兒教好，可這麽多年你在家中呆的日子屈指可數，現在來質問我了？我一個男人，難不要天天在家教？”

若不是永嘉本不顧及他這個丈夫，他何至於討厭到如此地步？

尋常人家的夫人，哪一個不是聲語跟夫君說話，倒好，跟吃了炮仗一樣質問。

就算是公主，也該講點道理。

常年在外不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要跟他生氣。

思及此，他嘲諷一笑：“佛家不都說要普渡眾生嗎？你也不知道修的哪門子佛，顧著拋夫棄了。”

永嘉心中慍怒。

可偏偏，在家庭上確實虧待兒，這個母親做的不合格。

也因此，無力反駁他。

見不說話，趙峻元心中得意。

也隻有用阿寧，他才能拿永嘉一二。

“爹爹，你這話說的不對。”

小小的聲音響起，趙峻元低頭看去，才發現不知何時，趙清寧已經醒了過來。

而且，把他們的對話全聽進去了。

永嘉可算鬆了口氣：“阿寧，你可算醒了，嚇死為娘了。”

把抱在懷裏，一向剛強的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阿寧好歹是十月懷胎生的，畢竟骨相連。

要是兒有什麽好歹，也活不下去了。

趙清寧安地拍了拍的背：“娘，我沒事。”

就是抱得太了，有點不過來氣。

大概永嘉意識到這點，也放開了。

趙峻元在床邊坐下，握著的手：“阿寧，你可嚇死爹了，你不知道聽說你出事，爹有多害怕。”

趙清寧看著他擔憂地模樣，心中發笑。

他是害怕死不了吧？

將手從他手中出，麵嚴肅，繼續剛才的話題：“娘親早年間為了抵外族侵，才在戰場上犯下殺生之事，也算是普渡過眾生，如今修佛隻是想替那些亡魂積福，爹爹你剛才不該那麽說。”

在看來，永嘉或許對這個兒缺了關懷，但這絕不是趙峻元攻擊的理由。

趙峻元麵一沉。

他沒想到趙清寧居然會說這話。

他眸中厭惡閃過，果然什麽樣的母親，就有什麽樣的孩子，母倆一個德行，一個質問夫君，一個指責父親，從來不知道規矩統。

但他不能表出來，隻能尷尬一笑：“爹這不是在替你鳴不平嘛。”

趙清寧搖搖頭：“我不在意這個，娘親沒做錯任何事。”

趙峻元臉一黑。

這話說的，一切倒他的不是了。

永嘉怔怔地看著自己兒，眸中淚閃閃。

從來沒想過，兒會說這話。

一直以來，都覺得欠了阿寧的，原來已經不怪了。

看著兒衝微笑的模樣，永嘉心都化了，哪裏還想得起來別的，隻後悔自己沒能陪著孩子長大，一轉眼，錯過了的長。

趙清寧甕聲甕氣地開口：“娘，我有點了。”

永嘉掉眼淚：“好好好，娘馬上讓人去準備好吃的，給你送過來。”

說著起出去，恨不得親自下廚。

趙峻元慈父姿態演給瞎子看，心中帶著氣離開。

房中安靜下來，趙清寧回想起暈過去之前，看到陸景寒拿刀的模樣，有些頭疼。

以前看書上說過，心理變態一般潛伏期是七年，陸景寒現在就有那個趨向了，將來那還了得，得想辦法給他掰正過來才行。

該怎麽做呢？

趙清寧思來想去，沒想到好辦法，不過從前閨低穀期抑鬱，都是選擇看書，來實現自我救贖的。

不確定地想，這招應該對陸景寒多也有點用？

德裕書院門口。

陸景寒看著秋荷手上的書，不明所以：“這是？”

“小姐讓我送來的。”

剛才趙清寧吃過飯就去了書房，接連翻找了好幾本簡單易懂，但哲理很強，教人積極向善的書，送過來給陸景寒看，希能讓他走上正道。

秋荷：“小姐讓你把這些書都看一遍，等回來要考你心得會。”

言罷，將書放下，轉就走。

陸景寒看著這些書，皺了皺眉。

良久，他還是將它們帶了回去。

得知陸景寒接了那些書，趙清寧很是高興，反複思考過了，他是為了保護才殺惡犬的，如今對於的幫扶也很配合，相信假以時日，他就能為一個男孩。

因為頭上的傷，告假在家中修養。

這段時間要什麽就有什麽，隻覺得日子愜意的很。

唯一折磨的，就是趙峻元了。

大概是想拉近父關係，他每天晚上都過來給講睡前故事。

那些故事稚又無聊，聽得戴上痛苦麵。

無奈之下，隻能裝睡。

隻要睡著了，趙峻元就會收起慈父做派，轉離開。

這夜，故技重施，在他開講沒多久，就裝睡打呼。

見睡著了，趙峻元起，放下床簾。

趙清寧睜開一條看，原以為他要走，誰知他停住了腳步。

“這段時間，小姐是怎麽回事？”

趙峻元狠聲問道：“不是讓你引著在書院闖禍，再讓討厭永嘉嗎？怎麽最近這麽乖，母倆還好這樣？”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是怎麽了，這段時間小姐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我要你有何用？”

膝蓋跪地的聲音響起。

“奴婢知錯，還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要是這次辦了，我就納你當妾，給你名分，不然就把你發賣出去，你掂量著辦。”

趙峻元冷哼一句，甩袖離開。

等確定人走遠了，趙清寧瞪大眼睛，後背都有些發涼。

房中婢一共隻有兩個，都是十六七的，春蘭靈，秋荷穩重。

剛才那個聲音，是春蘭沒錯了。

趙清寧沒想到，居然跟趙峻元有一。

從前沒發現，可眼下回想起來，許多地方確實不對，比如說在書院原主打薑知意，就有春蘭的慫恿。

隻是當時書裏完全沒寫跟趙峻元有況，趙清寧還以為隻是忠心護主。

還有，上課走神，向薑知意道歉，一回家永嘉就知道了，還準確說出送的是東珠金釵，怒不已。

如今想來，應該是春蘭故意傳的消息。

懷疑是棵種子，一旦埋下就會長蒼天大樹。

趙清寧越發覺得，春蘭不可留。

萬一將來跟趙峻元串通害怎麽辦？

隻是，該用什麽辦法，才能把春蘭趕走，又不讓趙峻元察覺已經知道了他的狼子野心，提高警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