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寧知道有人重傷,但沒想到會是柳依依。
德裕書院所有的醫士都出了,還去請了負責照看啟辰殿的太醫,替陳晉寶跟柳依依診治。
李德忠嚇得聲淚俱下,作為書院的太監總管,要是陳晉寶他們出事,他也是活不的。
“行了你先別哭了。”趙清寧無奈開口,“還不快去派人去通知右相跟威遠侯?”
家裏孩子出了這麽大事,怕是這兩位不會善罷甘休。
陳晉寶倒還好,呼吸還算平穩,醫士們救治的時候,也沒有那麽驚慌,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但柳依依就不好說了。
李德忠幹眼淚:“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辦。”
不多時,消息就傳到了侯府跟右相府。
威遠侯夫人聽聞此事,當場昏厥過去。
威遠侯畢竟要鎮定些,急匆匆去了德裕書院,在門口與右相了個正著,二人一同前去詢問況,奈何診治還沒結束,還得再等等。
看著眼前絡腮胡大叔,趙清寧眨了眨眼。
這就是守衛邊疆數十載的威遠侯,盡管遠離戰場多年,上也還帶著殺氣。
看他憂心忡忡,趙清寧安道:“侯爺不必擔心,陳晉寶他傷的不算重,應該於命無礙。”
威遠侯回過神來,就見麵前站了個漂亮小姑娘,聽這口氣跟自家兒子關係很好,加上眉眼之間跟永嘉很是相似,他雖從前沒見過趙清寧,卻也瞬間反應過來是誰。
“清寧侄,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趙清寧便將事來龍去脈說的清楚,得知兒子突然驚馬,威遠侯察覺到不對勁。
“德裕書院的馬都是心挑選送進來的,怎麽會突然發瘋?這裏麵一定有蹊蹺!給本侯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想害我兒子!”
威遠侯眸中沉,他就這麽一個兒子,絕不能讓人暗算了去。
他甚至於開始思考,如今朝堂政局複雜,該不會是他哪個對家幹的吧。
右相亦是相同的想法。
不多時,太醫推門出來。
威遠侯急吼吼地湊上去,太醫見了他先行禮:“下見過侯爺。”
“廢話,說重點,我兒怎麽樣?”
太醫:“陳爺雙骨折,左手骨折,不過已經理好了,休養幾個月便可,額頭上的傷也並不深,至多是留疤,其餘並無大礙。”
威遠侯鬆了口氣,他在戰場之上也總是骨折,養養就好了。
還好沒出什麽大事。
太醫對上右相同樣急切的眼神,歎了口氣:“回稟相爺,柳小姐的況不大好,被馬蹄踏碎了骨,骨,腰椎也到了重創,以後想要如常人般行是不可能了,隻能躺在床上,不過命無礙。”
右相眼前一黑。
趙清寧也驚了。
柳依依居然癱瘓了。
“那小九怎麽樣?”
因為擔心陸景寒的傷勢,趙清寧也讓太醫又給他看了一看,在得知真的隻是骨折後,鬆了口氣。
太醫走後,右相麵沉,打聽清楚到底是什麽況後,他看向威遠侯:“陳仲逵,你兒子害了我兒一生,你須得給個代!”
威遠侯瞬間不爽:“柳老頭,別以為老子怕你,你兒又不是被我兒子縱馬踩癱的,何以怪得到他頭上?”
“你!”右相咬牙切齒,“就算不是他縱馬,總歸是你兒子先引起慌的!”
威遠侯更加不忿,兩個朝廷重臣當著眾人的麵吵了起來。
趙清寧能理解他們心中都有火氣,但沒想到這火突然就燒到頭上了。
在旁人證明踩踏柳依依的是趙清寧的馬匹時,右相麵不善,冷哼一句:“老夫一定要威遠侯,還有長公主給個代!”
趙清寧隻覺得莫名其妙。
這馬又不是騎的。
但右相顯然已經不關心這些了,在知道這裏麵還牽扯到一位被廢的皇子時,他更覺得這裏麵有謀。
當今陛下皇子算是多的,但至今未立太子,各家各戶都牟足了勁互相算計,隻為把自己支持的皇子推上龍椅,右相也是如此。
他十分懷疑此事是競爭對手那邊做下的。
因此,他顧不上柳依依,拉著威遠侯要進宮麵聖。
他要讓陛下給他個公道。
威遠侯也正火大:“去就去,老子倒要看看是誰要害我兒子!”
趙清寧本來是不打算摻和進去的,但右相強行讓人帶走了陸景寒,說是要一同進宮。
在他看來,這件事九皇子也有責任,很有可能有人暗中想扶持九皇子,才會故意針對他兒,擾他的心神!
趙清寧攔不住他,看著陸景寒因為疼痛抖地模樣,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秋荷,你回家去告知娘親此事,讓務必進宮。”
“是。”
秋荷匆匆而去,趙清寧皺了皺眉。
皇帝並不喜歡陸景寒,不然也不會任人踐踏他,對他的生死都不關心,若這次右相將罪責怪在他頭上,為了給臣子一個代,怕是小九會比柳依依更慘。
必須得護住他。
太極殿。
長階外。
陸景寒微微抖,看著眼前的殿堂。
這座宮廷給他帶來了太多不好的回憶,被人打罵,被人推水中,被人圍毆,夏日在太下罰跪,曬到昏迷,冬日在冰冷池水中替大太監撈東西,凍的無法走路……
過去種種,一一在眼前浮現。
他從未來過太極殿這般富麗堂皇的地方,也從未見過那個名義上的父皇。
他永遠是在後宮黑暗影裏,任人踐踏的賤種。
趙清寧擔憂地看著被擔架抬進宮的陸景寒,從進宮開始,他的神就有些不安。
忍不住開口:“別怕小九,我在你邊。”
聽到的聲音,陸景寒微微一震。
他的記憶從那些灰暗中離,對上擔憂的神,出一個微笑:“小姐,我沒事。”
因為部骨折的劇烈疼痛,他的額頭上還帶著冷汗。
趙清寧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別怕,這事跟你沒關係,我會護著你。”
他出激地笑,而後垂下眼眸。
他知道琳瑯了手腳,所以才故意想要騎馬。
趙清寧打過他,但也救了他一命,也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所以他也隻想對好。
而陳晉寶差點把他打死,後來隨意道歉就以為此事過去了。
事實上陸景寒一直記在心裏,也是有心想給他個教訓。
這不,他全多骨折,也算是能會到他當初的痛苦了。
至於柳依依……
陸景寒的眼底是洶湧地狠。
活該。
敢對趙清寧出手,就得付出代價。
所以他在那要關頭,縱馬踏碎了的骨腰椎,而他自己傷,也隻是為了洗清嫌疑,因為人們往往不會想到,害者就是兇手。
片刻後,皇帝邊的總管太監出來了,得知承德帝要見他們,右相步伐飛快。
一進殿,他就跪在地上:“微臣拜見陛下,還請陛下為臣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