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微晃。

劉允之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無言。

的眸中充滿了愕然與無措，慌張與赧，緒十分複雜。

裴鶴昭聞著上傳來的香氣，向來聰慧的頭腦都混沌了，本無法思考其他。

本能促使他做出下一步作，修長的手指已經抓到了解開一半的襟帶。

他喜歡的人就在他麵前，而且毫無還手之力。

隻需要輕輕一扯，他就可以……

察覺到那隻手的作，劉允之呼吸都凝滯了。

良久，那隻手從襟帶上挪開了。

裴鶴昭呼吸微促，人也翻下來，躺在邊。

微啞的聲音響起。

“抱歉。”

他不能這樣。

但他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劉允之聽著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努力平靜下來，想讓自己說句沒關係。

然而還沒說出來，裴鶴昭再次開口了。

“劉允之。”

僵著側目，就聽到他清淡又帶了些忍的聲音。

“娘子，我心悅你。”

劉允之還沒回過神來呢，就又被他這句話給震暈了。

“這沒什麽不好說出口的。”

“你如此出眾，能力卓越，我會傾慕你，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

“能娶到你當妻子，是我畢生最大的幸事。”

“我說出來，也隻是想告訴你一聲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倘若你不喜歡我，這也沒什麽，爹娘那邊我已經說好了，他們不會再催你生養子嗣。”

“我們就維持現狀也好。”

他自然是想求的，可若實在沒有，他也不會強迫。

劉允之被他這幾句話給震懵了，久久無言。

這一夜，兩個人同床共枕，但都沒有睡著。

翌日一早去上朝的時候，劉允之都差點在殿上打盹。

但頂著陛下銳利的目，也不敢睡。

早朝上，陛下定好了前去塞北管轄的員。

散朝前，他還因為劉允之此前去塞北察民一事，特意嘉獎了一番。

但還沒劉允之高興呢，退朝後，便遭到了來自那位即將赴任塞北的員的嘲諷。

“劉大人真是心懷天下啊，為了私事去塞北，還不忘觀察民土風，實在是令人欽佩。”員嗤笑一聲，“若是滿朝文武都如您這般，陛下也不用分州府派了，直接讓您去就行了。”

塞北那地方並不富裕，員能拿的油水得可憐。

他本就因為被派到那煩惱，劉允之還手其中，得了陛下的嘉獎，讓他更加不悅。

也正因此，他才會出言挑釁。

劉允之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麽，側響起一道平緩的聲音。

“周大人若是不滿陛下的安排，大可以拒絕，您能在皇宮公然挑釁朝堂重臣，自然是不會在意區區抗旨不遵之罪的，最多也就是個滿門抄斬而已。”

裴鶴昭握著折扇走過來，他剛出議政殿的門，就看到有人在為難他妻子。

這怎麽能行？

周大人麵微變，裴鶴昭位比他高，他隻能行禮，同時道：“太傅誤會了，下並無此意。”

裴鶴昭臉上還掛著溫和的笑：“既然沒有這意思，你不該同劉大人致歉？還是說周大人覺得劉大人提前去替你考察民，便於你就任做的不對？”

周大人咬了咬牙。

陛下都嘉獎劉允之了，他要是說做的不對，跟抗旨有什麽分別。

罷了，他們夫妻一，他是說不過他們。

思及此，周大人老老實實致歉，得到了諒解後飛速離開。

劉允之還沒回過神來，裴鶴昭壯著膽子牽住的手：“走吧，回家。”

察覺到掌心的溫度，想起他剛才對自己的維護，沒有拒絕。

這白日裏各忙各的，倒也還好。

等到了夜間，兩個人經曆了一天的冷靜，劉允之也已經接裴鶴昭喜歡的事實了。

再躺在他邊就寢時，莫名張。

裴鶴昭也不是傻子，他是君子不假，但不代表不會試探。

就在劉允之心跳如擂鼓時，一雙手忽地握住了的手。

見沒有反抗，裴鶴昭握的更，而後閉上眼睛睡。

凡事不能之過急，一步一步來才是王道。

劉允之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出乎意料的睡得好。

從那天後，每夜睡時，裴鶴昭都會握住的手。

也漸漸適應了他的，有幾次還反握了回去。

而且，有時候睡醒，會發現自己依偎在裴鶴昭懷裏。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些，到後麵索直接抱住了他。

時間一晃而過，一轉眼由夏秋。

這一日，大雪紛飛。

寒冷的冬夜裏，劉允之習慣抱住裴鶴昭。

察覺到涼意，裴鶴昭打了個哆嗦。

他不由得抱怨：“怎麽這麽冷。”

可他上嫌棄，還是把手塞進自己懷裏。

劉允之瞪他一眼：“好意思說？若不是你非要在湯池胡鬧，我又怎麽會冷這樣？”

裴鶴昭瞬間慫了，趕忙賠罪。

一個月前，劉允之才真正接納了他的心意。

他們也真正了夫妻。

不過嘛，他從未驗過這檔子事，一朝開葷便一發不可收拾，整日纏著。

然而孩子家總是臉皮要薄些，不論他怎麽哄，也不願在某些地方配合他。

無奈之下，他隻得賣可憐，又恰好趕上是他生辰，才得以在湯池放肆一通。

他可不敢惹生氣，免得自己又要去睡床邊榻了。

劉允之依偎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聲，隻覺得格外寧靜。

不過想起另一件事：“我們婚這麽久了，你不想要個孩子嗎？”

不久前同鎮國公夫人談心，才知道裴鶴昭對公公婆婆說的是他不想要孩子。

也正因此，婆婆才沒有再催生過，這大半年來，也得以把重心放在朝堂上，做出許多功績，現如今已連升兩級了。

裴鶴昭把摟：“孩子不著急，咱們有的是時間生孩子，你先顧好場就行，爹娘那邊有我呢。”

再說了，他在京中授課時，聽皇子公主他們討論的最多的，便是陛下跟他們搶皇後娘娘的事。

就連陳時晏也說，他爹常找各種理由支開他，跟娘單獨相。

由此可見，有孩子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萬一孩子生下來了，跟他搶允之，他上哪兒哭去？

所以裴太傅思慮再三，決定暫時不要孩子。

可別耽誤了他跟娘子閨房之樂。

劉允之聽了這話，心中微暖，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最幸運的事，也是遇到了裴鶴昭。

有時候緣分就是如此奇妙，就算他們在書院時毫無集，也未必不能為神仙眷。

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他們都會一直在一起。

直至天荒地老，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