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容錦帶著裴紹翰離開了碼頭,穿過北街,走了好長一段路,離開了街道的喧囂,來到了郊外,看到了一大片田地,裴紹翰還不明所以。
如今正是六月初的好天氣,三五群的婦人都挽起袖,扎起腳彎著腰在秧。
袁容錦沒有理會裴紹翰,看了一眼冬兒,冬兒立刻會意,走到了一個婦人旁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冬兒掏出了幾個銅錢,隨后婦人就將手中的秧苗遞給了冬兒。
冬兒回到了袁容錦邊,袁容錦看了看秧苗,對裴紹翰道:“這是我和皇長子打的第二個賭,若是皇長子能夠將秧苗好,便算你贏了!”
裴紹翰冷嗤一聲,挽起了袖,大言不慚道:“我還以為什麼難事!沒吃過豬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他又將鞋都掉,小樂子急忙蹲下去幫他將腳挽起,裴紹翰一把搶過冬兒手中的秧苗,隨后道:“你可瞧好了!讓本皇子給你一手!”
裴紹翰踏進了田地里,可是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的田地讓他覺得甚是惡心,可是為了贏得這個賭,他還是強忍著,別扭的彎下腰下秧苗。
可是手中的秧苗似乎就是偏要同他作對那般,無論如何都是歪歪斜斜的,看似簡單的事他卻本做不好,還弄的自己滿都是泥土。
惹得周遭的婦人都哈哈大笑。
裴紹翰的臉一下就紅了,聽著那些嘲諷的聲音只覺得甚是愧。
好一會兒,看著裴紹翰手足無措的模樣,袁容錦淡淡開口道:“皇長子,第二個賭你又輸了!”
“你就是故意的!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做過,日后也不需要我去做,你就是故意要看我出糗的!”裴紹翰將手中的秧苗一下扔在了水田里,氣急敗壞喊道。
六月的不似五月的溫和,如今二人的額頭上都是薄汗了,袁容錦認真看了一眼裴紹翰,隨后道:“我并非故意欺辱你的,你且回頭看看后勞作的百姓們。”
裴紹翰隨著袁容錦的目向遠,又聽袁容錦的聲音響起:“對你來說難以做到的事卻是百姓們習以為常的事。當今圣上有所作為,將元國治理的如此之好,百姓們才能夠如此安居樂業。不管是碼頭的老者還是如今眼前的一眾婦人,你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沒有?那是因為他們知曉,只要干了活便能夠賺到銀子,只要了秧苗就能等來收,每個人的日子都有盼頭。”
“皇長子,您雖然生來份尊貴,不需要干重活和農活,可是今日你是不是能夠保證,日后能夠讓百姓們依舊有活可做養活家人,有田可種安穩過冬?我說你不如老者不如婦人,是因為他們的生活里都有著盼頭,知曉自己要做什麼事,可是你呢?你是我們元國唯一的皇子,日后元國的江山社稷都在你手中,元國百姓的生死也在你手中,皇長子是否有想過,要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日后若是了君主又能不能保證為百姓們做什麼?”
“皇長子,臣婦今日所做之事雖然僭越了,但是所說之語皆是肺腑之言,如今世子即是你的老師,那今日臣婦便以師母的份告訴皇長子: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皇長子若真想世人敬你、尊你,應該想想自己的份能夠為這天下、百姓做些什麼事,而不是只會用份欺旁人!臣婦言盡于此,便先告退了!”
袁容錦看著呆滯住的裴紹翰,又看了看小樂子在一旁對自己甚是崇拜的模樣,甚至還默默為自己鼓掌,心中有些懊惱,今天著實是僭越了,這樣的事本不應該是來做的,若是裴紹翰突然生氣或者耍脾氣那可如何是好?
他再怎麼也是皇長子,若是要真治了自己的罪那些藏在暗的暗衛誰人敢不聽他的話?
袁容錦如此一想,忽然有些張了,趁著裴紹翰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提起擺就立刻往回走,腳步還走得有些快,冬兒不明所以,剛剛世子妃的氣勢可真是難得一見,如今怎麼看起來又一副張兮兮模樣?
“世子妃?”
“快走快走,不要讓皇長子追上來了,嗚嗚嗚,冬兒,你說我是不是不沒事找事做,他要是突然跳起來打我可如何是好?不行不行,世子今日宮也不知曉什麼時候才回府,我還是回袁府躲一躲才好……”袁容錦小臉曬得通紅,越想越害怕,這人最怕疼了,若是裴紹翰追上來要打一頓那可如何是好?
想著想著竟然小跑起來,冬兒一臉迷,只能跟著袁容錦跑了起來。
……
裴紹翰站在水田中徹底愣住了,從來沒有人和他講過這樣的話,這些年來,小喜子在自己邊一直告訴自己,他是元國唯一的皇長子,誰人敢不尊誰人敢不敬他?日后元國的一切都是他的,朝堂中所有權貴都要聽自己的話……
所以裴紹翰總是覺得自己皇長子這個份便能夠制住一切,他甚至覺得,日后朝堂中的事有一眾權臣,又何必自己去心社稷的事?
這段時間雖然比起往日,自己改變了許多,可是更多的是對小舅舅的恐懼迫使他主練功和讀書,他從來沒有想過父皇究竟為什麼要讓小舅舅來給自己授課,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學了這些東西后有什麼用?
可是剛剛小舅母的一番話說得難聽了些,可是卻讓他這些年來一直迷的事找到了一個方向,他終于知道了為什麼雖然自己是皇長子,可是更多的時候卻是不開心的,因為他本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什麼意義?自己究竟能夠做什麼!
小舅母說的沒有錯,雖然自己不用干活種田,可是為皇長子,自己真的一無是。
不,不是這樣的,他是皇長子,是元國唯一的皇子,他的父皇是元帝,他裴紹翰就不信了,自己還不能為同父皇一樣的君主?將元國守護好了!
“主子,主子……”小樂子看著一不的裴紹翰,有些擔憂,輕輕呼喚道。
裴紹翰回過神,面前哪里還有袁容錦的影,想起了剛剛袁容錦的模樣,裴紹翰發著呆后又忽然笑了笑,小樂子看著裴紹翰的模樣,心中更加擔憂了,手就要去裴紹翰的額頭,卻被裴紹翰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干什麼呢?”
小樂子:……
………………………………………………
(小劇場)
阿錦:冬兒,你說我今日得罪了皇長子,不然還是收拾服回江南避一避吧?
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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