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翊和裴紹翰從城外回來已經是清晨了。

事出急，二人顧不上回府中換裳，便直奔宮中去。

書房中。

“父皇萬安！”

“皇上萬安！”

元帝坐在龍椅上，淡淡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裴紹翰，隨后開口道：“怎麼把他也帶來了？”

剛剛小慶子告訴自己，說是沈世子有急事要告訴自己，沒有想到一到書房，竟然看到沈安翊和自己多日不見的兒子！

“皇上！”沈安翊沒有接話，他說道：“昨夜微臣同皇長子在城外，發現了瓦刺人的蹤影，不僅如此，竟然有莊子專門放置他們購買的兵！”

“是的，父皇！聽聞瓦刺使者很快就要進京了，如今瓦刺人竟然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私自準備了大量的兵！他們說一套做一套，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的居心！”裴紹翰繼續說道，語氣里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急切，反而是多了幾分沉穩。

元帝擺擺手，讓所有人都退下，書房里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繼續說！”元帝道。

沈安翊沒有答話，裴紹翰輕輕喊了一聲：“小舅舅，父皇問你話呢！”

“微臣認為皇長子定然也能夠將此事分析清楚，還請皇長子回皇上的話！”沈安翊默默后退了一步，決定讓裴紹翰來述說了。

裴紹翰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側頭朝著沈安翊了眼睛，誰知道沈安翊就不理會他。

元帝卻是心中有數，這是要讓他看看裴紹翰這些時日的績了？

“行了，翰兒，就你來說！”元帝深深看了沈安翊一眼，隨后才目重新放在了自己的兒子上。

裴紹翰聽見父皇喊了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昨夜回京都的路上，他已經細細分析過了所有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小舅舅所想的一致，

“回父皇，近日京都中發現了瓦刺人的影，小舅舅懷疑此事同九門提督江洋有關，昨日，我們參加了江洋兒子的滿月宴，果然在江府的時候，兒臣發現了江府后院的小別院，便是平日里江洋拿來放置那些兵之地。想來是昨日，江洋趁著江府人多眼雜，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前廳的宴會上，無法顧及后院的事，才選擇在昨日將所有兵運輸出城。”

“江洋本就提督，私運兵過城門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易如反掌之事，但這些事并不是最主要的，昨夜瞧著他們所有的流程都甚是悉，兒臣只怕這件事已經由來已久。若是如此，只怕瓦刺人早已經有了了計劃，但是憑借他們瓦刺的力量，不足以在京都掀起風云，兒臣猜想，朝堂中已經有叛臣，并且此人居高位，早已經同瓦刺勾結，妄圖謀權篡位！”裴紹翰一番話下來，書房中的其他兩位許久沒有開口。

他悄悄咽了咽口水，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過了好一會兒，元帝才開口：“待會去看看你母后，那麼久沒有回宮，甚是掛念你！”

裴紹翰：父皇竟然沒有責罵自己，這是第一次，自己同父皇說了關于朝中大事他竟然沒有罵自己！

裴紹翰心中欣喜，立刻回答道：“是！父皇！”

沈安翊終于接上了話：“皇長子所想同微臣無差，這些年來，只怕瓦刺的勢力已經滲到了朝堂。當年七皇子叛，皇上親自到幽州將叛臣拿下，換回了元國十幾年的安寧。想來這些年定然又有人經不住，想要重現當年叛臣之舉，勾結外敵，奪取政權。皇上，算算時日，瓦刺使者已經差不多要到京都了，瓦刺使者到來之際，又恰逢元國冬獵，若是真心想發起，沒有比那個時候更合適了！微臣懇請皇上，今年冬獵留在宮中！”

裴紹翰聽見小舅舅接下來說的這些話，心中大驚，他只是想到朝中有叛臣，并沒有將此事聯想到了冬獵去，小舅舅說的不錯，圍場在郊外，不似宮中守衛森嚴，再者，冬獵是元國的重要習俗，定然不會因為瓦刺使臣的到來而停止舉辦，只怕到時候，只會請瓦刺使臣一起參與，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小舅舅說的是，還請父皇留在宮中！”裴紹翰急忙接上了話。

“朕說過，瓦刺若是真心歸順，元國定然以禮相待，可如今看來，瓦刺使臣似是有備而來，即是如此，朕又怎麼能夠置事外？朕倒要看看，一個小小的瓦刺能夠掀起什麼風浪！還有，究竟是何人有如此的膽量，竟然做出通敵賣國之事？”元帝語氣中的寒厲，已經讓底下的二人聽出了他的怒意。

裴紹翰抬眼去，發現了元帝兩鬢竟然已經有了白發，他第一次覺得父皇當真是不容易，這麼多年居高位，別人看到的便是至高無上的皇權，誰人能夠看得到天子后的心力憔悴？

裴紹翰忽然覺得心酸和懊惱，這些年來，自己竟然沒有為父皇分憂過。

沈安翊看了一眼元帝，隨后答道：“皇上既然圣意已定，那冬獵之事就容微臣們先著手準備好，此事事關重要，想來免不得需要袁將軍相助！”

“嗯！翊兒，你便著手安排，還有，你們二人待會去皇后殿中，切莫提及此事，朕會尋個理由，讓今年不要去圍場參加冬獵。”元帝皺了皺眉頭，說道。

沈安翊和裴紹翰應了一句“是！”之后，互相看了一眼，皇上不想皇后擔憂，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沈安翊和裴紹翰退出了書房之后不久，小慶子進來了，小心翼翼對元帝道：“皇上，平昌侯求見！”

“讓他進來！”

葉盛峰三步兩步走到了元帝面前，隨后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響頭：“求皇上治老臣教不嚴之罪！”

元帝三歲登基至今，什麼樣的場景沒有見過，他并沒有著急讓葉盛峰起，反而只是淡淡問道：“發生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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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沈世子：還好皇長子沒有讓我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