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依依每天刷新朋友圈都能看到吳秀珍拍的游客照,照片里和朱建興都呲著笑臉,在景點前合影。
好的。
難得看見他們這麼開心。
這天,朱依依下了班過去,竟然看見薛裴在跟吳秀珍學做飯。
他穿著淺藍的居家服,腰間系著條小熊圍,手長腳長地站在廚房里,上的英氣質和廚房的煙火氣格外不和諧。
朱依依走進廚房時,他竟不好意思了起來,別過臉沒看。
砧板上放著切得歪歪扭扭的茄子切片,旁邊放著一盤還沒攪拌均勻的碎,像是在做茄子釀。
吳秀珍接著說道:“你看,薛裴多有心,今天跟我學了幾道菜,都是你喜歡吃的,你待會可得多吃點啊。”
看著料理臺前系著圍的背影,朱依依一時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如鯁在,說的大概就是此時的心。
薛裴回過頭看,笑得溫和:“你先在客廳休息一會,馬上做好了。”
朱依依收回視線,說:“好。”
客廳里正播放著晚間新聞,坐在沙發上,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吳秀珍不知什麼時候也從廚房里出來了,和朱建興不無慨地說道:“唉,你看,薛裴這孩子多好,這麼優秀,還愿意下廚房,干家務活,就是我們依依沒這福氣,可惜了,你說他要是我們家婿,多長臉!”
朱建興搖了搖頭,示意別再往下說。
“你別總當著兒的面說這些。”
“這不是事實嗎,不用我說,也知道。”
吃飯時,吳秀珍不停地在夸薛裴做的菜,單是一個人夸還不夠,又給朱依依夾了好幾塊茄子釀,讓點評。
“依依,你來嘗下,薛裴第一次做的,是不是很好吃?”
朱依依抬起頭,正好對上薛裴滿是期待的眼神。
頂著他的視線,用筷子夾起來嘗了一口,說:“嗯,是好吃的。”
但接下來,再也沒過筷。
這頓飯對來說,實在難以下咽,決定待會就和薛裴把話說清楚。
吃完飯,薛裴送下樓。
剛走進電梯,朱依依就開口:“薛裴,其實你沒有必要做這些的。”
薛裴低頭看著:“我只是想著以后可以做飯給你吃。”
“不過這次做得不太好,我剛才看你也只吃了幾口,是不是太咸了?”
在他臉上,竟看出了幾分靦腆的試探。
朱依依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電梯門已經合上,所有聲響都隔絕在外。
思考了好一陣,朱依依像是下定了決定,終于將這句話說了出來:“薛裴,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空氣里沉默了一秒。
兩秒。
死一般的寂靜在這個狹窄的空間里蔓延開來。
薛裴臉變了變,似乎難以置信,他輕笑了聲,語氣輕飄飄的:“怎麼可能?”
和李晝才分手了多久,他了解的格,不像是會這麼倉促地進下一段的人。
這大概是拒絕他的托詞。
直到他看見朱依依的臉上,出現了曾經向他那般的神,視線向前方,卻像是在看著另一個人。
“是我真的很喜歡的人,最近和他在一起我很開心,也很幸福,那種覺是我從來沒有會過的。我覺得我的生活也在他的引導下慢慢變好,我開始期待每天的到來,也期待每天都能看見他,我很珍惜這段,所以希你不要在我上浪費時間了。”
電梯數字在不斷下降,與此同時,不斷下墜的還有他的心。
上的圍沾著醬調料的污漬,右手的食指上纏繞著止繃帶,薛裴低頭看著這樣的自己,這一刻,他覺得無比的可笑。
偽裝出來的謙和從臉上褪去,薛裴薄抿,臉變得鐵青。
“是誰?”
第58章
星星也閉眼的晚上(4)
到了一樓,電梯門已經打開,朱依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又下起了雪,紛紛揚揚,風也在呼呼地吹著,連耳朵都刮得生疼。
朱依依呼出一口白氣,想,這個冬天好像越來越冷了。
越走越急,裹了上的羊絨大。
后有急促的腳步聲跟了上來,知道是誰,沒有回頭去看。
此刻的雪地空曠又安靜,兩人一前一后走著,就像是寫意畫里筆墨錯落的兩個點。
快走到人行道,薛裴忽然拽住的手。
他停頓了好一陣才開口說話。
“你剛才說你很喜歡他,”薛裴極力抑制自己的緒,當他問出后半句時,聲音都在抖,“比當初喜歡我,還要喜歡嗎?”
薛裴的話,讓朱依依陷了長久的靜默。
的反應讓薛裴總算有了些安,他松了一口氣,被傷得模糊的心漸漸復原,由碎片重新拼湊整。
“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對的,你可以告訴我,”薛裴將姿態放低,語氣里能聽出誠懇,“飯菜不合你口味,我可以再學,有哪些話、哪些行為讓你覺得不舒服,我也會改,我會學著怎麼和你相,再重新開始,可我現在就像走進了死胡同,我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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