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依依和陳宴理從中午開始出發，山間的路很陡，后面半程，朱依依走得有些吃力，陳宴理彎腰背。

朱依依猶豫了好一陣，才摟住他的肩。

“是不是很重？”

“不重。”陳宴理笑著說，“上都是骨頭。”

“要不我還是下來吧。”

“天快黑了，路不好走，”陳宴理頓了頓，“別，聽話。”

就這樣，在天黑前，他們終于到達了山頂。

他們坐在睡袋前聊了一整晚，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第一次旅行，他們無話不談。

就像在維多利亞港那晚，他們不知疲倦地說著話，直到黎明到來，城市蘇醒。

這個夜晚快要過去時，陳宴理終于開口。

“對了，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陳宴理頓了頓，“我上周升職了。”

從他此刻的表來看，卻看不出是個好消息。

“是嗎？”朱依依發自心地替他到高興，“恭喜你。”

陳宴理結滾，艱難地開口：“從九月開始，我會調回港城任職，以后……就留在港城了。”

夜晚風大，朱依依的心猛地一，一時有些慌，聽懂了他話里的暗示。

其實在來之前，就預到了什麼。

扭過頭著山下村落里零星的燈火，隨即又恢復如常，笑著說：“好的，離家里也近，阿姨應該會很高興。”

只是兩人十指扣的手漸漸松開。

有人先出了手。

陳宴理有種命定的無力，即便已經預知了結局，他還是問道：“那你呢，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港城發展嗎？”

這些話在他心里想過無數遍。

他在做出選擇。

他希能和他一起回港城，離薛裴越遠越好。

等待的這幾秒比整個夜晚都要漫長，但在朱依依開口的那一刻，他又打斷了：“在日出之前，可以先不要告訴我答案。”

他想和安靜地看完這場日出。

因為這也許是最后一場。

太從云層噴薄而出，朱依依逆坐著，連發都著金的。

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手機放回口袋的同時，起站了起來。

“那我先走啦。”

這一句話已經是答案。

有些刺眼，陳宴理看久了眼睛有些酸。

“還認得下山的路嗎，要不要等等我？”他問。

“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陳宴理聽明白了的意思，笑了笑。

朱依依和他道別，拿起背包準備離開，還沒走幾步，又聽見后的陳宴理說：“還記得生日那天，我以為那是我們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生日，原來已經是最后一次。”

停住了腳步，久久沒有轉過。

陳宴理看見手抹了抹臉頰，回過頭時眼眶紅了。

“那我提前祝你，以后每一個生日都越來越開心。”

陳宴理很想對說聲謝謝，但他知道說完這句話，就真的要走了。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直到朱依依把背包扔在地上，向他跑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這是離別的擁抱。

“我好像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真的很謝你，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畏手畏腳，什麼都不敢去做，只知道在角落里埋頭干活，我以為不會有人留意到我，也不會有人看到我的努力。

是你鼓勵我去爭取，去嘗試，去做那些離我很遙遠的事，更重要的是，你讓我知道原來我也值得被、被珍惜，讓我知道我被選擇不是因為合適和聽話……”

“但我真的沒有底氣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和同事，也想繼續留在這座城市，所以，對不起。”

……

陳宴理想，其實他們之間的問題并不復雜，他放不下那些計較與猜疑，而也給不了曾經的與熱忱。

究竟是他要的太多，還是給的太。

又或許一切只是因為，他們遇到的時機不對。

離開北城的那天，陳宴理在上飛機前，點開了的社平臺賬號。

在一個小時前，發了一條態。

是一張日出的照片。

還有一句話：“謝謝大家的關注，不過我和他的故事到此結束啦。”

第72章

日出時讓終結

朱依依走出首都機場，今天的異常刺眼，手在眼睛擋了擋。

坐進出租車，轉過頭從后擋風玻璃出去。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他大概不知道來過，也不想讓他知道。

司機瞧見沒帶行李，和搭話：“來送朋友啊。”

“是啊。”

司機打趣道：“這麼熱的天還愿意出門，肯定是很重要的朋友。”

朱依依笑了笑。

“你說，外面這天氣啊，站一會都要中暑了……”

還在聊著，背包里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收到了陳宴理發過來的消息，大概是在起飛前最后一刻給發的。

Chen：【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讓你放下在北城的所有陪我去港城，我只是想要一個承諾，但我知道，你給不了。我不只是在你做出選擇，也是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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