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喜歡他？”

這回沒有片刻的猶豫，點頭應了聲：“對。”

薛裴結了，想說什麼最后又沒說出口，他看著那杯沖調好的蜂水放在桌面上，還在往外冒著熱氣，一口也沒喝。

大概他一離開，就會將它倒掉。

而朱依依向墻上的時鐘，想，大概再數十個數，他就會離開。

只是，廚房里傳來叮的一聲，薛裴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走了進去。

廚房的門沒關，朱依依扭過頭，正好看到薛裴在料理臺前的背影。

他正在煮面，筷子快速攪拌著鍋里的面條，他打了個蛋，又倒了點醬油，薛裴的態一向很好，站得筆直，從背影來看，比起做飯，更像是在做實驗。

等他從里面出來，朱依依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別。

“面煮好了，你了記得吃。下次就算心不好，也別喝那麼多酒，晚上回家不安全。”薛裴溫聲叮囑著，“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這樣的薛裴很不薛裴，不咄咄人，不驕矜，不傲慢，也不那麼歇斯底里，朱依依的眼眶突如其來地有些干。

薛裴已經走到玄關，正要推開門，又聽見朱依依喊他的名字。

“薛裴。”

他猛地轉過頭，眼里半是疑，半是期待。至于在期待著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怎麼了？”他問。

“你還喜歡我，是麼？”

大概是因為真的喝醉了，這會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這個問句讓薛裴怔愣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局促、張，他一下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耳后也漸漸跟著紅了。

只是還沒等他回答，就聽到朱依依說：“你別喜歡我，真的，不要喜歡我。”

的語氣很強，聽上去像是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不知道你最近這些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想去猜，但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和你都沒有可能。”

薛裴木訥地站著，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室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朱依依的話說得越來越重：“我不需要你在樓下等四五個小時接我下班，也不需要你刻意的討好，還有，你給我發的那些早安晚安的信息，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其實本不想回復。”

“打擾到你嗎？”薛裴勉強扯了扯角，像做錯事一樣了手機，“那我明天不發了。”

薛裴小心翼翼的語氣，讓心里更是堵得慌。

本以為這件事早在半年前已經結束了，和薛裴不會再有除了朋友以外的關系，但直到今天，發現所有事還在原地踏步，只是被他蒙在鼓里。

“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男之間的吸引力了。以前我喜歡你，喜歡你的臉，喜歡你的優秀，喜歡你上所有的環，現在你比以前更優秀，但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了。

剛才送我回來的同事，大概你一點也瞧不上他，但對我來說，他比起你，更讓我有和異相的覺。被他夸贊，我會覺得開心，但面對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有心的覺。”

今晚這些話其實并不全是心的真實想法，只是不想再和薛裴糾纏在一起了。

太了解薛裴，他的弱點、他的肋，他的痛，太知道怎麼說，會讓薛裴難過，會讓他徹底死心。

果然，薛裴聽完這番話后臉變了。

沒有什麼比這更傷人。

“你說的是真的？”薛裴笑得有些苦，“我對你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

半掩的門重新合上，像是某種沉默的信號。

這段時間，薛裴再也沒服用過神類的藥，但現在，站在這里，他覺得那種絕、痛苦、無助的覺又將他包圍。

好像要失控。

從門口走過來這幾步，薛裴覺得自己將要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比如他想用那些越界的行為來證明說的話并不是真的。

他想用膝蓋抵著的雙，用以前送他的領帶系在的手上，打上死結，他想讓他們的氣息疊在一起，讓自己也染上上濃重的酒氣。

他想占有的全部，在上留下他的痕跡。

但在最后一刻，他還是克制住了心的沖，這些旖旎的畫面從腦海中消散。

朱依依不知道他經歷了怎樣的心掙扎，只覺得他臉不太對。

其實他們都知道，很多事都回不去了，那些無憂無慮的時，那些真摯熾熱的，都風干在過去的歲月里，為無法復刻的記憶。

在的心里，這段早就應該劃下句點。

“薛裴，其實你沒有多我，你只是無法接喜歡了你十年的人，突然不喜歡你了，你只是習慣了我對你的好，習慣了被人全心全意地著。”

“不是的，”薛裴的聲音忽然沙啞得不像話，頭痛得像要分裂兩半，“你知道嗎，我無法接的是，我們本來可以很好的，我們本來會過得很幸福的，是我，是我將所有事都搞砸了。”

朱依依拿過一旁的遙控，把電視節目的音量調得大聲一些。

想，今晚喝醉的人，到底是，還是薛裴，不然怎麼會看到薛裴在面前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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