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裴角彎了彎，轉過頭看，夕落在他眼里，掩去了憂郁的神。

“現在，是不是有吸引力了？”

心猛地一，像是鋼琴落下一個重音，又戛然而止，朱依依終于轉過頭認真地看他的臉，不知道一向心比天高的薛裴是怎麼說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來。

曾經的薛裴，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以模仿別人而存在，哪怕一分一秒。

“薛裴，你沒必要做這些的。”

那不過是隨口胡謅的一句話，原來真的傷他這麼深。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他的話，你會多看我一眼嗎，你會用不那麼厭惡的眼神看著我嗎？”薛裴頓了頓，又說，“我想試一試。”

他已經走進了一條死胡同，四面都是壘起來的高墻，沒有任何突破口，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什麼才是正確的答案。

后來，他想明白了，他之所以找不到正確的答案，是因為答案在另一個人上。

“我不是恨你，我只是，太累了。”

在心里小聲說道。

朱依依沒有把話說出口，知道薛裴不會明白的。

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從未真正地從心底厭惡過他，厭惡的只是這段糾纏了數十年、剪不斷理還的關系。

只是希一切就到此為止，保留最后的面。

最后，兩人都沉默了下來，觀看今天最后的日落時刻。

太沒在云層里，天漸漸黑了，周圍的人已經拿出帶過來的食，鋪在方格墊子上，吃完就準備下山。

朱依依沒帶多東西，只帶了一塊面包和一瓶水，從背包里拿出食，撕開包裝袋，正準備吃，想了想，又停了下來，問薛裴：“你要吃嗎？”

他好像沒帶任何食。

的話讓薛裴猛地抬起頭，眼里亮了一瞬。

“可以嗎？”

朱依依沒說話，拿了一張紙巾墊在表面，然后折了一半遞給他。

這半塊面包，對此刻的他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

他想起小時候，他們經常一起分食，過年去親戚家串門，有什麼好吃的，總會帶回來給他。

接過遞過來的半塊面包，薛裴嚨有些干，說了句謝謝。

兩人匆匆吃完了晚餐。

薛裴擰開瓶蓋喝了口水，連那瓶水也是陳宴理一貫喝的品牌。

朱依依呆呆地看了很久，薛裴察覺到的異常，問：“怎麼了？”

“沒什麼。”朱依依催促道，“天快黑了，下山吧。”

這段下山的路朱依依已經走了太多次，薛裴看上去也對此很悉，兩人一路上幾乎沒有任何流，就這麼沉默著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兩人唯一的對話是，走到半程時，薛裴忽然問：“你和他還有聯系嗎？”

朱依依走路的速度慢了下來。

過了一會，才回答：“很。”

“嗯。”

到了山腳，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薛裴走在前面，黑夜里，他的背影和陳宴理幾乎徹底重疊在一起，連都有些辨認不清楚。

說不清現在心里是什麼滋味，酸的，煩悶的，抑的，一時百般緒涌了上來。

眼眶漸漸紅了。

薛裴回過頭時，看到的就是正在抹眼淚的。

他停了下來，走近，想幫眼淚，又遲疑地回了手。

他的話語像是在自責：“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是不是……又讓你難過了？”

朱依依搖頭，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許是這段時間加班太頻繁，心理力太大，已經敏到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都能讓緒失控。

薛裴很想給一個擁抱，最后說的卻是：“我可以像他一樣抱你嗎？”

還沒開口，他已經抱住了。

在這個夜晚，他終于擁有了一個擁抱，雖然是以別人的名義。

已經很久沒離他這麼近，薛裴環住的后背時，指節都在輕，的頭靠在他的肩膀，發輕他的臉頰，他不敢闔上雙眼，擔心這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夢。

因為只有在夢里，才會這樣對他。

他最近又開始吃藥，偶爾會產生一些幻覺，就像現在這樣的畫面，他們親無間，如同往日。

有個詞普魯斯特效應，是指“只要聞到曾經聞過的味道，就會開啟當時的那段記憶”。

薛裴想，他今天噴了和那個人一樣的香水，會不會想起他呢？

此刻萬籟寂靜，月如銀，當朱依依抬頭要向他時，他卻用手捂住了的眼睛，不讓看到他的臉。

“你上次說你不想忘記他，”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溫，“我可以假裝是他，陪在你邊，可以嗎？”

“薛裴，你的自尊呢？”

“沒有了。”

早就沒有了。

“你能明白嗎，我只想好好生活，這與你是誰都沒有任何關系。”

薛裴卻像是沒聽見的話，繼續往下問著：“還是你希我的臉，也和他一樣？”

大腦嗡的一聲，朱依依難以置信地向他：“薛裴，你是不是瘋了。”

“就當我瘋了吧。”薛裴無力地笑了笑，“清醒的人太累了，我不想活得那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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