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仍在響，薛裴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直到自然掛斷。

片刻后，朱依依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

Chen：【新年快樂，依依。】

十分鐘后，朱依依抱著吳秀珍的大走進來。

夜里風大，也順帶回去多穿了一件，免得著涼。

薛阿姨：“對了，依依，剛才有人打電話給你。”

“哦，我看看。”

朱依依拿起了手機，上面顯示有一個未接電話，還有一條微信消息。

從走進來的那刻，薛裴就一直注視著。

他看到茫然地拿起了手機，然后臉上的表變了變，又把手機放下，過了一會，手機重新被拿了起來，在鍵盤上打字。

薛裴的心在一點一點往下沉，就像浸泡在了深海里，強烈的窒息將他包圍。

——

臨近零點，朱依依收到了薛裴發過來的短信，只有簡短的三個字。

薛裴：【來天臺。】

朱依依往薛裴的位置過去，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客廳了，他剛才手里捧著的書已經合上，放在桌面。

把手里拿著的冬棗放下，回了消息過去：【去那做什麼】

而且快到零點了。

十分鐘過去了，都沒收到薛裴的回復。

最后還是穿上大，走了出門。

樓道是自應燈，一步一步走上樓梯，燈也慢慢亮了起來，這里鮮有人上來，燈泡上盡是灰塵，連燈也霧蒙蒙的。

手里握著手機。

不知道薛裴找有什麼事。

好不容易走到天臺，緩緩推開了門，生銹的鐵門著地面發出吱呀的聲響，在這安靜的夜晚尤其詭異。

手還沒從鐵門上移開，黑暗中，有人將拽了過去。

地上的影子疊，被對方抵在墻上，還沒等發問，洶涌激烈的親吻如水一樣向襲來，不斷侵蝕著的理智，牙關撬開，口腔的空氣被盡數掠奪，舌的追逐中，嘗到他口中淡淡的、苦的煙草味。

他又煙了。

分神的片刻，耳垂被含住，接著被用力地咬了一下，一陣栗，說不清是疼痛還是愉悅。

時間過得有些緩慢，結束時，朱依依腔仍在劇烈地起伏著。

耳邊聽見他低沉的嗓音。

薛裴問：“你剛才回他消息了？”

直到這一刻，才明白他的反常是因為什麼。

原來他都看到了。

停頓了幾秒鐘，如實地應了聲：“嗯，回了。”

聽到肯定的回答，薛裴忽然記起，就是在去年的這一天，他經歷了那個像噩夢一樣的夜晚，那種徹骨的寒冷和絕又重新爬上了他的心臟。

他艱難地開口：“你回了什麼？”

“新年快樂。”

就在話音落下的這一瞬間，遠的廣場放起了煙花，人群中一陣歡呼。

零點的鐘聲響起，新年到了。

薛裴不知道回答的到底是短信上的容，還是在對他說新年快樂。

“只是一條朋友間互發的祝福。”

朱依依向薛裴，他的眼中有比墨更濃重的彩，比此時的夜更深沉、憂郁，連都覺得薛裴這樣實在太累了。

就這一刻，忽然有些迷茫，他們在一起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可以做到放下過去，但他呢？他能忘記那些事嗎？

想了想，終于開口：“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話，不如——”

薛裴苦笑著幫把話補充完整：“不如分開，是嗎？”

朱依依沒說話，他知道這就是話里的意思。

薛裴的眼眶霎時紅了：“如果他回來找你，你是不是立刻就不要我了？”

第88章

何以待你好偏不懂

夜風吹了的頭發，黑暗中，他看不清的表，也猜不心里的想法。

他總覺得，對來說，他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也像是一個礙眼又多余的掛件。

對他的全憑一時興起，今天對他的好，明天就能立刻收回，今天能讓他歡喜到失眠，明天也能讓他轉瞬墜落深淵。

他知道，對他的或許有激、，但唯獨沒有喜歡。

他曾經說，他不會干涉的友，那都是屁話。

他不可能不在意陳宴理，單是聽到這三個字，就能讓他緒徹底失控。

“你還喜歡他，是麼？”薛裴的聲音融寂寞的夜中，“現在他回來了，所以我再也沒有任何價值了，所以，你就不想要我了。”

說出這個結論時，他的心臟開始劇烈地痛。

不知過了多久，朱依依把手機拿了出來，屏幕解鎖，點開了其中一個對話框。

是和陳宴理剛才的聊天記錄，只有兩行。

Chen：【新年快樂，依依】

一一：【新年快樂】

而上一條聊天記錄是三個月前，肖總讓給陳宴理發的一份文件，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任何集。

把手機遞到薛裴面前，他接過時，遲疑了幾秒，他怕自己誤解了的意思。

“我可以看？”他問。

朱依依點了點頭。

薛裴接過手機，那顆掉海底的心好像重新被打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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