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裴就在不遠靜靜地看著，此時此刻，他竟覺得心里是安穩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最近他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自己一個人上學、放學、不習慣對他視而不見，不習慣不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

朱依依是個有點厚臉皮的人。

自從井嘉答應把筆記本借給之后，又開始問他一些課堂上沒聽懂的數學題，有時候九點半下課了，他們還在課室里待到十點才走。

主要覺得這人好的，看到班上也有很多人向他請教問題，他每個都很耐心地解答，全都一視同仁。

這天還沒開始上課，有個男同學找他問立幾何的問題，剛好這題也不會，就悄悄轉過頭來聽。

井嘉解讀完題干后，朱依依好像有點聽懂了。

“我們先找出平面BB1D1D過A1的垂線，也就是A1O這個點，然后應該怎麼做？”

那個男同學搖了搖頭，井嘉又看向：“你覺得呢？”

朱依依有點不確定，但還是說了出來：“然后連接垂足O和B，再計算斜線A1B在這個平面的投影？”

井嘉抬頭看：“聰明！就是這樣。”

被夸了的朱依依角咧到了耳后，在學習這件事上，很被夸，一下心里滋滋的，忽然又有了學習的力。

其實薛裴之前也會夸，但那種夸獎太盲目了，不管做得怎麼樣，只要筆了，他都能給夸得天花墜的，和井嘉這種真心實意的夸獎很不一樣。

朱依依的努力有了回報，五月份月考的績出來了。

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數學不僅及格了，還考到了105分，比上一次前進了13名。老師在課堂上念進步大的同學名單時，還念到了的名字。

拿到績單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轉過頭向薛裴，想和他分，但當薛裴也朝看過來時，忽然就清醒了，立刻收回了視線。

現在，已經不同以往了。

要慢慢戒掉這個習慣。

晚上補習班下課，正在收拾桌面上的課本，準備回家。

同桌郭慧茹忽然問：“依依，你會溜冰嗎？”

點頭：“會啊。”

“正好，那我們這周末一起去溜冰吧，嘉和阿輝也都一起去呢。”

“好，幾點鐘呀？”

“周六早上十點，春侗路的溜冰場，你知道在哪吧。”

朱依依很去春侗路那一帶，但也不礙事，找不到路的話，到時候問人就好了。

而且這段時間為了準備月考，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玩了，正好這次月考考得不錯，想出去放松一下。

這頭應下，結果周五那天晚上，薛裴拿著兩張漫展會的門票來找。

“明天一起去吧，有你喜歡的表演。”擔心不答應，薛裴又補充了句，“當是給你慶祝這次月考數學考得這麼好。”

朱依依反駁：“我以后數學會越來越好的，現在還不算什麼呢。”

薛裴點頭，眼底含笑。

“我相信。”

那兩張漫展的門票還懸在他們中間，朱依依沒有手去拿。

“你約別人去吧，我明天還有別的事。”

薛裴皺了皺眉：“別的事？很重要的事嗎？”

“嗯，重要的。”

“不是為了躲我才這麼說的？”

“不是。”

朱依依的神不像是在撒謊，薛裴能看出來。

從小就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一撒謊就有很多小作，薛裴實在太了解。

他原本想借明天的機會和把話說清楚的。

這段時間薛裴想明白了很多事，他覺得在他們之間一定能找到第三種狀態，讓彼此都舒服的狀態，不是像現在這樣裝作陌生、杜絕流和見面，但也不是像那樣的相模式。

這中間的平衡點，需要他們一起去探索。

薛裴只好說：“那等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去吧。”

“嗯，再說吧。”

朱依依回答得有些敷衍。

周六這天早上，朱依依一早就起了床。

井嘉在樓下等。

因為是第一次去春侗路的溜冰場，郭慧茹擔心找不到路，便讓井嘉來接一起過去。

沒有讓他等太久，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餐就跑了下樓，原本吳秀珍還想讓洗完碗再出門的，不好讓別人等那麼久，最后給了朱遠庭五塊錢使喚他去洗碗。

和井嘉剛走到小區門口，迎面就撞上了薛裴。

他好像剛從外面回來。

想起昨天的對話，朱依依此刻有些尷尬。

勉強了個笑容，當做是打了招呼。

薛裴的視線定格在朱依依旁邊的男孩，低頭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溜冰鞋，又看到朱依依手里提著的黑溜冰鞋包，當下明了。

“去溜冰？”他問。

朱依依著頭皮點頭：“……對。”

薛裴臉霎時沉了下來。

“這就是你說的有重要的事？”

井嘉沒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涌，疑地問朱依依：“你朋友？”

朱依依想了想，糾正：“是我鄰居。”

井嘉沒那麼多計較，友好地提議，對薛裴說：“我們準備去溜冰，要不你也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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