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讓顧迦把手機給別人。

然后，他對那陌生人囑托了一番。

“……那麼，麻煩您先送去醫院，我會托人去照看。”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顧瀟瀟也不著急，看他結束了通話，才走上前和他說話。

“我很抱歉。

“欣雅一直認為是橫一腳。

“我和解釋過很多次，卻總以為我在說謊。

“所以我覺得，就算你親自和解釋，也不會信。”

沈律沒有接的話，而是看了眼時間。

“很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瀟瀟面帶微笑，落落大方地解釋道。

“最近有個新企劃，整個部門都在加班。

“路過，看你這邊還亮著燈，就想著運氣。

“說實話，我不想讓你誤會，以為是我教唆欣雅說那些話。”

沈律下微。

“嗯，我知道了，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見他要走，顧瀟瀟立刻說起了別的。

“那個惜的人，應該跟你沒關系吧？”

“目前還是公司的員工。”沈律簡單地答道，又看了眼時間。

“聽說流產了，前幾天還要跳樓，你為上級，也應該適當關心關心，人在某些方面是很脆弱的。”

顧瀟瀟想要試探些什麼。

但明顯能覺到，沈律有些心不在焉。

脆弱麼……

他想到了此刻正生著病的人。

……

圣帝斯和國的時差，約有六個小時。

這邊現在是傍晚。

約旦醫院。

顧迦看著懸掛的點滴，眼睫輕。

沈律遠程安排的護工已經到了。

那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婦，手臂壯，上還噴著刺鼻的香水。

顧迦平躺著，閉目養神。

不喜歡在這兒。

沒過幾分鐘，就再次打給了沈律，卻一直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直到第三次，電話才接通。

“到醫院了？”沈律風輕云淡地問。

顧迦不說話。

沈律又問“護工到了麼。”

“我把戒指弄丟了。”故意答非所問。

“嗯。不重要。”

“沈律。”的嚨有點沙啞。

“護工在旁邊麼，我跟說幾句。”

“沈律。”不滿地打斷他，卻又不說別的。

沈律的態度稍顯溫和。

“你說了，我才知道你想要什麼。”

顧迦咳嗽了幾聲。

護工見狀，趕倒了杯熱水。

然而，只是斜睨了一眼，沒有接。

握手機，“我想要你。”

接著，便是一陣沉默。

又說。

“我想要你照顧我。

“你請來的人什麼都不懂。

“連我了都不管。

“我參加葬禮，什麼都沒吃，早飯也沒吃……我都了一天了。”

護工聽不懂中文，見顧迦看過來，還對憨憨地笑。

“還在笑。

“簡直笨死了。

“我肚子在，都沒反應……”

耐心地聽完的抱怨后，沈律格外理智地說道。

“護工比我更擅長照顧病人。

“你想要什麼，直接告訴。

“不是每個人都能猜到你的心思。”

“你就可以啊。”顧迦接得很快。

幾秒后，沈律才開口。

“我走不開。”

顧迦耐心盡失。

低笑了聲，嘲諷道。

“孟緒說，你是依托顧家的寄生蟲。

“可是，寄生蟲本不需要那麼努力。

“所以依我看，你是吸蟲。

“你想要吸顧氏，努力工作，是為了讓爺爺看得起你。

“你很功，爺爺現在給你5的份，以后就會給你10，可這也改變不了你的本質……”

總能把話說得很難聽。

但凡有點自尊心的人，都不住這樣的侮辱。

然而，沈律早就習以為常。

等說完，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好好休息，把手機給護工。”

顧迦卻故意掛斷了。

不過，沈律自己也有法子聯系上護工，就是得多花點時間。

和雇主通過后，護工立馬出去買了份中餐。

都是顧迦吃的菜式。

低頭吃飯時，護工悄悄拍了一小段視頻，發給了遠在國外的雇主。

視頻中，顧迦兩腮鼓鼓的，卻還盡量保持著用餐禮儀，細嚼慢咽。

像是嫌棄飯菜的味道不合口，眉頭蹙，著一子傲。

沈律對著那視頻看了一會兒，邊浮現似有若無的弧度。

……

與此同時。

顧瀟瀟晚歸，被父親顧均抓了個正著。

顧均坐在沙發上，臉甚嚴肅。

“去見誰了。”

的心思，他早已知悉。

現在也只是明知故問。

“爸，我只是去向沈律確認幾件事。”

顧瀟瀟對父親又又怕。

其實在很小的時候，父親還是很溫的。

他會帶去游樂園，會陪上藝課。

可自從大伯死后，父親全面接手顧氏，他就變得嚴厲苛刻，臉上也鮮出真心的笑容。

顧均上有一種上位者的孤傲。

他的子堅定冷，和大部分父親一樣，說一不二。

“不要再靠近沈律，他和你堂妹即將結婚，我顧均的兒，哪怕再落魄，也不能做第三者。”

顧瀟瀟忍不服。

“爸爸，我不是第三者，顧迦才是……”

顧均忽然投來凌厲的眼神。

顧瀟瀟心口一。

“回房間去。”顧均冷聲命令。

顧瀟瀟不敢反抗，默默走開。

沒走幾步，回頭，就看到父親正拿著大伯的照片，仔細地端詳著，一言不發。

忍不住轉過，問了句。

“爸，當年那場車禍，真的只是意外嗎？”

其實，大伯父死后，就懷疑過是否真的是意外，會不會跟父親有關系。

畢竟父親是最大益人。

但一直沒敢問。

顧均面平靜，像是在回憶，而后喃喃道。

“嗯，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