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用藥箱里的紗布本就不多，還都用在了顧迦上。

因此，沈律才需要讓護士再拿些過來。

護士被顧迦說得下不了臺，從頭到尾都沒好意思抬頭。

拿走千紙鶴后，讓其他同事送來了紗布。

……

沈律坐在沙發上沒。

而后當著顧迦的面，直接去了上。

他肩膀的紗布已經被鮮浸染。

想必是抱顧迦的時候，傷口扯開了。

“我記得你學過急救，想必也會包扎。”

冷不防地聽到這話，顧迦當即反應過來。

“你是想讓我幫你包扎？”

讓“幫忙”上一刀，倒是比較順手。

沈律沒有否認。

他注視著，眼中沒有多余的緒。

“是有這個想法，但你若是不愿意，也不勉強。”

他語氣很淡，聽上去不像有大事。

但那臉又很難看，喀白喀白的。

說著，沈律就打算自己手。

但傷口在肩膀，他要是自己來，肯定很費勁兒。

顧迦看了眼自己腳上包扎著的紗布，抿了抿。

猶豫了幾秒后，出聲道。

“沈律，我可以幫你，但你要保證，這件事跟孟緒私了就好，不要再去驚爺爺。”

沈律沒有回答，卻當他答應了。

于是，直接手，先幫他解開了原來的紗布。

有些地方，紗布和粘得很。

扯開它時，聽到沈律結滾，悶哼了聲。

大概很痛吧。

畢竟他向來很能忍。

想當年他教訓那個拍狂，腹部被捅了一刀，還一聲不吭的。

那次皮都綻開了，傷口一直在淌。

當時以為他就要死了。

直到現在，他腹部還有那道淺淺的傷痕……

想到這兒，的目不由自主地移至他腹部。

他腹實，線條流暢分明，一路繃著。

一眼就看到了他當年留下的傷痕。

然后就想到，他將所有底片拿回來后，的抱住，讓別再害怕的形。

其實，那時的早就不害怕了。

但還是有那麼一瞬間，貪著他溫暖的懷抱……

而如今，顧迦轉念想，一時的溫暖算什麼？

再也見不到顧爸爸了！

那個溫暖如春風和煦的顧爸爸，再也活不過來了！

繼續幫沈律拆紗布，眼神卻有些涼。

臥室里太過寂靜。

沈律目視著前方，鼻尖縈繞著顧迦上特有的香氣。

拆完紗布，沈律讓從醫藥箱里拿了瓶藥出來。

r> 而后他二話不說，自己上藥。

疼痛時，手也連帶著輕。

顧迦打量著他肩膀的傷口。

有些地方已經結了痂，如同紅料劃過他的軀，有種蓬的藝之。

但那扯裂開的地方，皮向外翻，還有濃稠的凝固在上面。

他上完藥后，顧迦又好事做到底，幫他重新包扎了。

夜已深。

為了不被老爺子知曉這事兒，沈律沒有繼續待在醫院。

他了個司機，把他和顧迦送回了海灣別墅。

折騰到這麼晚，顧迦早就困了。

幾乎是沾床秒睡。

顧老爺子為了促進兩人的關系，可以說是費盡心思。

除了主臥，其他臥室徒有四壁，別說床了，連張沙發都沒有。

主臥里除了床，沒有沙發。

甚至都沒有多余的被褥供人打地鋪。

于是，兩人睡在了一張床上。

沈律只占了一小塊位置，盡可能與顧迦保持距離。

但睡著睡著，就到了他邊。

沈律難以眠，想要將推開。

卻又將手放在他腰間。

他輕輕握住的手。

的手很，有些涼。

他不經意間到了手指上的婚戒，便想到，那是孟緒給戴的。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將戒指取下來，又重新給戴上了。

事后想想，這不免有些稚。

已經發生的事，他本改變不了。

沈律摘取戒指的作很小心，沒讓顧迦察覺到。

一如那晚他趁喝醉，向求婚時，也給戴過戒指，事后怕發現，又將戒指取下，藏了起來。

顧迦睡得很沉，腦袋依偎著他肩頭。

沈律卻決絕地將輕輕推開。

即便是在漆黑中，他也保持著淡定。

“沈律……”邊的人忽然出聲。

他微僵，沉默不語。

顧迦顯然在說夢話，嗓音乎乎的，還有些沙啞。

過了一會兒，又說了句。

“痛不痛啊……”

這一刻，沈律輕抬眼皮，清淡的目，著諱莫如深的意味。

這是在關心他麼……

明明上說著不得他去死，不得他痛不生。

明明慣會在他傷疤上撒鹽，站在高奚落他、挖苦他……

但現在又說了這樣一句擾他心的夢話。

沈律苦一笑。

那原本沒什麼覺的傷口，竟也作痛起來。

有時，他寧可心口一致地傷害他，讓他死心。

可他偏偏貪偶爾顯出的真，而且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