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不止回來了，還去幫求了。

顧迦頓時有些惱，氣他多管閑事。

可沒讓他幫忙。

他就非要去顧瀟瀟一家面前作踐自己嗎！

蔣怡還以為顧迦多知道這事，如今看這反應，像是完全不知。

那還能舒舒服服地在這兒躺著，就不擔心二房的人過來算賬？

雖知道沈律已經回到南城。

可一連幾天，顧迦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張媽以為小姐思念姑爺，還總是寬。

“小姐，等沈先生把這事兒解決完了，肯定會過來陪您的。”

顧迦卻是不以為然。

他指不定說走就走。

否則都回來這麼多天了，真想見，難道還騰不出時間來？

知道沈先生忙，還是為了小姐這檔子事，張媽也就不好意思打擾他。

后來得知，顧瀟瀟另一條出現新況，也要面臨著截肢的危險。

沈律就是為著這事，為聯系名醫，還一同參與了手研討會。

可以說，他這些日子都耗在顧瀟瀟那兒了。

車禍后的第八天，老爺子來了顧迦這兒。

他不怒自威地看向張媽。

“你先出去。”

張媽頷首應下，暗自為小姐了把汗，心里七上八下的。

帶上門前，張媽還瞄了一眼。

見老爺子還是沉著一張臉，心緒不安。

……

休養了幾日，顧迦現在勉強能夠坐起。

但腹部還是作痛。

老爺子就坐在一旁，兩鬢霜白，臉凝重地盯著。

顧迦垂眸，睫輕，看上去膽小怕事。

“爺爺……”

喚了聲后，

抬眼看去。

只見老爺子眉頭擰出幾道褶子，神格外嚴厲。

“錯哪兒了！”

顧迦迎上他的視線，不慌不忙道。

“我不該去撞堂姐。”

“現在說得好聽，你當時怎麼想的！

“撞車、同歸于盡……你是要氣死我不！

“固然有千錯萬錯，你大可來找我。

“是非黑白，清清楚楚，難道我還能包庇？

“用得著你濫用私刑，還不惜以犯險，鬧出這樣大的靜來！

“你看看你自己，再去看看你堂姐，弄這般，你就高興了？

“你做事怎能這樣不計后果！”

老爺子這一通話，除了責備，還有痛心。

顧迦老老實實聽著，沒有辯駁。

“爺爺，我知錯了。”

斥責過后，看臉這樣難看，老爺子的語氣稍稍放緩。

“沈律已經查清楚了，之前網上那些黑料，確實有很多都是你堂姐雇人放的。

“這件事，你們兩個都有錯。

“我也不偏袒誰，但現在你堂姐那邊傷勢太重，重話我也不好多說，

“真要追究起來，你犯的錯更大。

“君子口不手。

“你當這是先人的廢話嗎？

“如果不是沈律從中周旋，你是要被告判刑的！”

顧迦低著頭，沒有吭聲。

看起來是真心認錯。

其

實是不想暴自己的真實緒。

總不能說，道理都懂，可撞了顧瀟瀟，就是死不悔改吧。

也不想讓爺爺費心，令他更加生氣。

為了讓老人家安心，等他說完，顧迦的眼淚也掉下來了。

“爺爺，我當時腦子一熱，就撞上去了。

“我就是想讓堂姐認錯……

“我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等到真撞車，我才害怕、后悔……

“對不起，爺爺，我不該做出這種事……我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緒……真的對不起……”

泣著，聲音哽咽，惹人疼。

老爺子見狀，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啊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我早讓你不要開車……都是葉家那個老三把你帶壞了！

“犯下這麼大的錯，你這輩子都得虧欠你堂姐。

“你這是何必！”

顧迦哭得更加傷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還不清的。

“爺爺，我……我以后會好好對，我還可以把沈律讓給！要是還不滿意，我把我的……”

“混賬！我看你真是急糊涂了，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顧迦一副張皇無措的模樣。

“我……我也不曉得要怎麼辦了……堂姐肯定不會原諒我的……”

這眼淚掉得很快。

雖說這些話很離譜，但也恰恰反映是真心賠錯。

老爺子聽了，后面想說的話都吞了回去。

“你也先好好養傷，外面有沈律扛著，你二叔他們暫時不會來打攪你。

“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反省己過。

“等你堂姐的恢復好了，你再去好好給賠罪！”

老爺子對也是之深，責之切。

說完，也就不影響休息，準備離開。

顧迦卻住他，試探著問。

“爺爺，沈律他……他怎麼說服二叔他們的？”

“還能如何，擺證據，用事實說話。”

“可是……”有這麼容易嗎。

雖還有疑，卻沒問太多。

要是能跟說的，爺爺也不會遮掩了。

反之，不能告訴的，一再追問，仍得不到答案。

老爺子走后，張媽就進來了。

看小姐臉上有淚痕，很是心疼。

“小姐，您別難過……”

顧迦擰著眉頭，一看就是心事重重。

“張媽，你去幫我打聽打聽，沈律和二叔他們說過什麼。”

“好的小姐。”張媽點點頭。

然而，張媽也沒探出什麼有用的。

只知道沈律回南城后，直奔顧瀟瀟那邊，在里面待了許久，然后和二叔兩人單獨離開，又談了好一會兒。

再之后，二叔就沉著臉回到病房，鎮住了還想鬧事的妻。

這期間發生過什麼，怕是連老爺子都不太清楚。

顧迦聽完，越發好奇了。

張媽沒有告訴顧迦的是，剛才出去，還瞥見沈先生在大小姐病房里陪著，那邊的氣氛真是不錯。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人。

明明就在一家醫院，而且兩間病房離得也不遠，沈先生怎麼就不空來看看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