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診療室。

沈律把顧迦送過來后，被徐慧要求在外面等待。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況，后悔又自責。

片刻后，宛嫆也到了。

一看到沈律，臉就冷了下來。

沈律主起，還未開口，就聽宛嫆冷聲道。

“進去說話。”

兩人一前一后地進了間休息室。

沈律之前在電話里說得不夠詳細，現在才有時間將事的經過細細說明。

宛嫆一方面心系兒，另一方面也想知道顧寒笙之死的真相。

聽完沈律的推測后，只是面上冷淡了些。

隨后，一臉審視地向沈律。

“你母親竟然還活著麼……”

沈律下微，“是。”

“這件事，早就知道了？”宛嫆追問。

沒想到，兒會瞞著。

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沈律相信，宛嫆肯定也想查清真相，揪出真兇。

所以有些事他也不怕告訴。

但宛嫆現在沒有心深究這些。

轉頭看向門那邊，眼神不無擔憂。

“等好轉了再說。”

沈律也是這樣想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顧迦……

一個小時后。

徐慧出來了。

面容疲憊，覆著濃濃的愁緒。

“夫人，現在顧小姐這況不太好，我試著給催眠，但的神高度張。

“我建議，今晚先讓留在我這兒，我陪著，等放松下來，再給做個心理疏導。”

說話間，徐慧只看著宛嫆，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忽略沈律。

這

是沈律第一次見到顧迦的心理醫生。

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三十多歲，但實際年齡更大。

明明和宛嫆算是同輩，可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更近年輕人。

宛嫆眉頭不展地問徐慧，“我現在能進去看看麼。”

徐慧面為難，猶豫再三后，照實說道。

“顧小姐現在還沒有冷靜下來，給自己創設了一個安全舒適的心理環境，任何人忽然闖，都會讓變得更加焦躁。

“您進去也幫不了，不如先給我。”

沈律原本也想進去看看顧迦，聽徐慧這麼說，便只能作罷。

和宛嫆說完該說的后，徐慧才轉而看向沈律。

的態度還算尊敬，不不慢地提議他。

“沈先生，你跟顧小姐說的那些，已經告訴我了。

“其實我也明白你的心，但有些話很容易刺激到顧小姐，希你能夠有些分寸。”

徐慧這話多夾雜著對沈律的不滿和埋怨，不過這也無可厚非。

沈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既然留在這兒也無濟于事，宛嫆就要先回去。

然而，沈律卻堅持要守在這兒。

徐慧關心道。

“沈先生，你明天應該還有工作吧？我這兒可沒有多余的床位，只怕你休息不好。”

沈律倒是不在意這些。

若是實在太困，他趴在桌上也能睡。

更何況，他心里想著顧迦，本一點困意都

沒有。

他一再堅持，徐慧也就不好再拒絕。

見沈律如此在意，宛嫆離開前還多看了他一眼。

而他說的有關當年那件事的推測，也已經引起了的重視。

……

徐慧回到診療室，看到一地的狼藉。

短短幾分鐘，顧迦就把玩偶給拆了。

里面的棉絮飛得到都是。

還覺得不過癮，繼續去拆別的玩偶。

徐慧沒有阻止，一臉溫地看著。

關上門后，這屋里就剩下們兩個。

不知道從哪兒搬出一個畫架，將紙張鋪在畫板上扣住，然后再將畫板固定在畫架上。

“，我們畫畫吧，你不是最喜歡畫畫嗎？”

徐慧出聲后，正盤坐在沙發上拆東西的顧迦停了下來。

后者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漂亮澄澈，仿佛不諳世事的孩。

但這只是表象。

沙發邊都是四分五裂的玩偶，手里那個的頭已經快被扯掉，堪堪靠著一點布料掛在那兒。

孩的狀態是最舒服的。

因為那意味著想做就做什麼。

徐慧用畫來，也不興趣，繼續發泄式的掰扯那些玩偶。

眼神渙散，如同失智。

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清醒的。

“徐醫生，我好喜歡你這里的玩偶。

“顧爸爸以前送過我好多。

“第一天上小學的時候，我很害怕，就往書包里塞了個娃娃……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喜歡我。

“可能是

因為我什麼都做不好吧。

“班上那個最漂亮的生尤其討厭我，說我是笨蛋，說我是小巫。

“肚子痛、頭痛、冒發燒，就說是我咒。

“那天，帶了把剪刀，要剪我的頭發。

“沒有人幫我，我躲在桌子下面，只知道哭……

“我抱著桌，沒辦法將我拖出去，就拿我的娃娃撒氣。

“我看到剪掉娃娃的頭發，又將它的胳膊扯斷，看到用剪刀娃娃的肚子……其他人都在拍手好，因為他們覺得，那個娃娃是恐怖娃娃，是我詛咒別人的工。”

徐慧非常有同理心。

走過去，輕輕抱住顧迦。

“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長大了，能保護好自己的娃娃。”

然而，懷中的人突然推開，大聲笑起來。

笑得眼泛淚花，笑得瘆人。

“哈哈哈……保護……我能保護得了誰？

“那時我躲在桌子底下，眼睜睜看著別人傷害我的娃娃，后來我躲在箱子里，看著別人傷害顧爸爸……我好怕啊！”

說著害怕，表卻十分病態。

而后，當著徐慧的面，將那玩偶的頭徹底扯了下來。

眼神中的狠意，令徐慧心頭發。

“……”

顧迦突然抱住，張瑟。

“徐醫生，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

這門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沈律站在外面，還是依稀聽到了顧迦的喊聲。

他看著眼前的門，好幾次想要推門進去，想抱抱，帶回家。

但他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