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瀟失去的不止一個得力干將，還有從前付出過的心，以及和沈律過往的誼。

獨自待在辦公室，不讓任何人打擾。

直到下班，還坐在位置上，握著手機，前前后后聯系了林設計師和他的家人。

想要讓他重新考慮辭職的事。

甚至承諾可以給他更多好。

可他鐵了心要走。

“顧小姐，突然離職，實在抱歉。

“但我決定要帶著家人移居了。

“當初簽合同的時候說的好聚好散，希你能夠尊重我的決定。”

聽了這些，顧瀟瀟覺得可笑至極。

為什麼要尊重一個毫無職業守的人！

雖說是不限制他什麼時候離職，但他就不能把手頭上的項目做完嗎！

更何況那項目還是他一手策劃的！

如今這對、對整個設計部來講最重要的項目，只有他最知容，也只有他能夠勝任總策劃……

這麼重他，可他呢？都沒有跟好好商量過，就接了別人的蠱！

沈律能給他什麼好，讓他這麼沖地離職，連績效獎金都不要了！

顧瀟瀟有些崩潰，結束通話后，兩手抱著腦袋，做了好幾組深呼吸，才讓緒慢慢平靜下來。

接著，又聯系了嚴直。

“嚴特助，沈律在哪兒，把電話給他，我有話和他說。”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冷靜。

然而，嚴直一句“沈總不方便和您通話”，就讓那好不容易才調整好的緒崩盤了。

“把電話給他！嚴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們怎麼能這樣做！

“我今天必須跟他說上話！否則我就打給顧迦！還有他母親的事，我也會告訴所有人！”

顧瀟瀟鮮在外人面前這樣失控。

這些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嚴直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后，出一句，“您稍等片刻。”

等待的過程中，顧瀟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一只手撐著腦袋，覺得頭皮很，就像那些煩惱在腦袋里生了，如藤蔓一般瘋狂生長，一個個都爭先恐后地要往外鉆。

恨不得把它們都拔了，這樣，的頭腦才能清凈。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電話那頭終于傳來了沈律的聲音。

顧瀟瀟聽到后，第一反應就是控訴他。

“顧迦只是胳膊傷，不是胳膊斷了！

> “我呢？我斷了一條啊！

“沈律，你對我公平嗎！

“你怎麼可以把我最重要的員工弄走！

“顧迦傷了一條胳膊的代價就這麼大嗎！

“林設計師一走，我要面對多大的力和損失，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也是……你怎麼會在乎，沈律，你這個人簡直可以算得上冷無！

“好，既然你做得這樣絕，我也沒必要幫你保守，你母親……”

沈律非常淡定地說道。

“當初讓你保守，是因為我那時沒有能力保護我母親。而現在境況不同了。

“你想說便說，這是你的自由。”

顧瀟瀟格外不解，“你不在乎？那你為什麼還要接電話。”

“不是說要打給顧迦麼。索我現在就跟你說清楚一些。

“開車撞你，害你失去一條的事，你記得這樣清楚，那你怎麼不記得為什麼撞你，以及那次也出了車禍。

“需要我提醒你麼，那件事的起因在于你，是你在網上造謠惹是非，攻擊顧迦和的朋友們，甚至還誣陷你大伯——死去的繼父，對造了極大的刺激。

“但并沒有直接傷害你，只是把你出來，跟你要個代。

“以我對的了解，如果你下車后好好跟說，最多事后給你找些麻煩。那麼，請問顧大小姐，你那時說了什麼，才會引起的應激反應，沖之下開車撞了你？

“撞車那次，沒把自己置事外，是想跟你同歸于盡的。”

聽到這兒，顧瀟瀟自覺理虧，上卻不肯認錯。

“你還想把錯都歸到我上？沈律！你太沒道理了！即便我說了再過分的話，就能用那樣極端的方式報復我嗎？明明我才是最大的害者！”

沈律冷聲道。

“也就是說，你承認是你用言語激，才會開車撞你了。”

“你說什……”

不等顧瀟瀟把話說完，沈律又接著說回這次的事。

“我不是法，不需要秉公理。

“但你既然這樣喜歡公平，怎麼不用相同的方式報復？你讓別人代勞，不就好比多拿了武麼。

“不同于上次顧迦的沖撞車，你這次是蓄意謀害。

“你以為只是一只胳膊的事麼，那麼重的板子，若非懂得保護自己，板子落到頭上，那要的就是的命！

“還是說，這本就是你的目的？要一條命，償還你失去的，或者不死也要將砸重傷癱瘓，總之就是要比你更慘……”

被說中心思，顧瀟瀟極力否認。

“我沒有！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

“只是要一條胳膊麼。”沈律幫答了。

顧瀟瀟約覺得不太對勁。

“沈律，你為什麼這樣說！”

沈律那邊依舊是云淡風輕似的。

可他接下來的話，足以令顧瀟瀟后悔不已。

“沒什麼，只是想要做些取證。

“上次車禍的事，以及這次顧迦傷的事……”

顧瀟瀟這才意識到，沈律這一步步的，不止在幫顧迦說話，還在套的話！

他竟然如此對！

隨即，耳邊又傳來他那清冽的聲音，卻使頭皮發麻。

“雖說都是給對方造傷害，但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

“只不過顧迦這兩次都比較幸運，而你更不幸一些。

“這次我們也不會對你追究法律責任。

“但自此，不欠你的了，以后不需要給你當生活助理贖罪，這就是……我的公平。”

沈律那邊很安靜，從而顯得他的聲音格外清晰。

清晰得好似刀子，每一下都能在顧瀟瀟心里留下深深的劃痕。

顧瀟瀟聽完，發出幾聲自嘲的笑。

那笑聲一頓一頓的，很不順暢。

而的心更加不暢。

笑聲停止后，語氣酸地說道。

“沈律，我一直相信你會大有作為。

“或許你覺得很荒謬，跟你往的時候，我是以結婚為目的的。

“你才進顧氏幾年？就已經這樣了不得了。

“說真的，我為你高興過。

“但沒想到……沒想到你把刀子磨得那樣鋒利后，這麼快就砍向我了……

“更沒想到，你是為了顧迦……偏偏是為了！”

通話結束后，顧瀟瀟眼神含恨。

后悔喜歡沈律。

喜歡這麼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的是顧迦撞

斷的，這筆賬永遠都不會銷的！

難道顧迦就無辜嗎？

別說是骨折，就算斷了一條胳膊、全癱瘓，也是顧迦該的！

但沈律就是不認為顧迦有錯。

“為什麼！為什麼！！！”顧瀟瀟將桌上的東西都砸了，一邊砸一邊大聲嘶吼，怒火和妒火快要將燃盡了。

……

醫院。

病房里。

顧迦正在喝水。

水杯放在前的餐板上。

湊過去銜著吸管，一點點喝著。

但的心思不在喝水上，而是看著平板上播放的綜藝。

那節目很彩，所以看得很忘我，眼睛都不帶眨的。

模樣有點呆，也有點可。

沈律走過去提醒。

“別離得太近。”

顧迦松了吸管，往后一靠，懶洋洋地看向他。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沈律看了眼時間，非常較真地回。

“不算久。也就五分鐘不到。”

顧迦好像不關心他去干嘛了，繼續看綜藝。

沈律陪了一天，這綜藝也看了一天。

從第一季看到第二季，他也不知道有什麼吸引人的。

“眼睛不累麼？”

聞言，顧迦格外警惕，因為通常他說這種話，就是要沒收平板的前兆。

用沒傷的胳膊護住平板，瞪著他，“別管我。”

沈律耐著子勸道，“歇會兒再看。視頻就在那兒，不會消失。”

顧迦不開心地皺眉，“但我很無聊啊。”

沈律反問，“不是有我陪你麼。”

的眉頭皺得更了。

“你在不在，區別不大吧。”

沈律這聽上去不像好話。

但沒辦法，他只會工作，一點娛樂氣質都沒有。

不過，為了能讓不要一天到晚看電子產品，沈律虛心求教。

“我需要做些什麼，才能讓你不那麼無聊？”

顧迦角輕揚，一本正經地回答他。

“你的娛樂作用只有親熱。所以你要跟我接吻嗎？”

沈律的臉瞬息變化。

與此同時，張媽送晚飯進來，恰好聽到這句，站在門外，頓時不敢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