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

沈律聽清了程曉玥那邊的聲音。

很擔心地問候他。

“沈律哥，你還好嗎？

“我知道你和顧小姐在一起，但不是因為代你接了電話后我才知道的……

“我是想跟你說，伯母已經知道了。

“我媽聽到跟你的保鏢通話……沈律哥，我不放心，就想著先提醒你。

“聽我媽說，伯母很生氣。

“我也擔心伯母。

“不過我相信你做什麼都有理由，你一定能理好這些麻煩的。

“嗯……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沈律哥，希你能盡早回來！”

程曉玥剛才跟顧迦說過話，莫名就很張。

所以這會兒說話就有點前言不搭后語。

但大概意思還是表達出來了。

沈律的目暗了又暗。

“我知道了。多謝。”

程曉玥噗嗤一笑。

“沈律哥，你跟我這麼客氣干嘛呀。

“而且這也不是大事兒。”

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歡。

但其實很想問，這會兒他和顧小姐待在一起，正在做什麼。

轉念一想，這似乎不是該關心的事兒。

于是扯開話題。

“沈律哥，我報了你建議的那個網課，但很多東西聽了幾遍都不明白。

“等你回來了，可以教教我嗎？這就作為我給你通風報信的回報吧！免得你總覺得欠了我什麼。”

沈律正心不在焉地看著屋里的顧迦。

程曉玥剛才說的話，他沒怎麼認真聽，隨口說了個句，“嗯。先掛了。”

……

沈律結束通話，回到房間里。

見顧迦還著地上那些水果。

他走過去，淡淡地說道，“我再去給你洗一些。”

顧迦抬起頭來，興致缺缺地開了口。

“不要。我不想吃了。”

沈律知道心不好，也猜出是因為什麼。

> 他在床邊坐下，主告訴。

“不止是我母親，除了我邊這些人，d國那邊沒人知道我來了南城陪你。

“你接我的電話，就是暴了我的行蹤。

“如果你想讓我繼續留下來陪你，就不該犯這種錯。

“我履行承諾來南城，也希你能理解我的境……”

他想要理解。

顧迦忍不住笑了。

眉眼舒展開來，宛若曇花盛開的剎那，得十分驚艷。

“我才知道自己這麼見不得人。”

這話，配合著臉上的笑容，像是在開玩笑。

然而，接下來又說了。

“我理解你，所以我不會留你了。

“為了讓們安心，你回去吧。”

沈律瞳仁收，定定地注視著。

他仿佛在探究這話的真假。

而在他仄的視線下，顧迦又打趣道。

“很驚喜是麼。”

沈律卻道，“我讓張媽進來收拾，很晚了，早點休息。”

說罷，他起離開。

其實現在并不晚。

但顧迦沒有住他，任他離去。

明明清楚，既然要挽回沈律的心，就不該去計較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他不讓接他的電話，也是為了能夠繼續留下陪。

程曉玥喊他“沈律哥”，也只是一個簡單的稱呼。

就好像喊葉哲楷“三哥”一樣。

可是……就是明白這些，還是很生氣。

氣他有話不好好說，程曉玥占著線，他還那麼兇。

氣他留下只是為了承諾、為了完任務。

氣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會

順著。

以前，他見不得房間里有一點凌，會第一時間去收拾。

但現在，他能忍地上的水果，能無視它們，直接過去。

因為他不把這里當做他的地方。

在顧迦看來，沈律已經在他們之間劃出了明確的界線。

這令惱火，令無所適從。

……

沈律回到隔壁病房后，將所有保鏢都了進來。

他坐在沙發上，輕輕抬眼。

那冷淡的眸好似寒夜里的星點，疏遠、涼薄，諱莫如深。

“我雇的保鏢不止你們幾個，但這次，我只帶了你們來南城，知道其中的原因麼。”

保鏢們都恭敬地頷首。

方臉保鏢上前一步，格外自信地回道。

“因為我們幾個，沈總更信任我們！”

這話一出，其中一個保鏢的目陡然凝固，隨后心就被心虛與驚慌包覆蓋住。

沈律雖帶著病，卻并不虛弱。

相反，他低音調時，語氣分外威嚴。

此刻他那俊雅的臉龐在影中明暗參半，眼神也平添幾分冷銳。

隨后，他略含慍怒的嗓音響起。

“做錯事的，自己站出來。”這話語調平緩，卻好似催命鼓，聽得某人心惶恐不安。

之前上前一步的方臉保鏢趕退了回去，還看向了其他人。

不過幾秒，一個保鏢往前邁出一步。

“沈總……我，我不該……不該跟任何人您的行蹤……”

那高大魁梧的保鏢，此時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冷汗直冒。

沈律審視著他，面上溫文爾雅，眼底卻閃過一道銳凜芒。

……

第二天。

張媽細心地發現，沈先生邊的保鏢了一個。

并未多問，專心照看著自家小姐。

前幾天沈先生在病房里的時候，小姐都會讓出去做別的。

自己也會頗有眼力見地走開，讓兩人單獨相。

但今天想走時，小姐卻要求留下。

就這樣，一間病房里三個人，卻是出奇得安靜。

張媽不說話，是不想影響小姐和沈先生培養，自覺當個形人。

在看來，沈先生不怎麼說話，是因為他格就是這樣。

但不知為何，小姐平日里總纏著沈先生說話，今天也出奇地沉默。

一個坐在病床上玩魯班鎖。

一個坐在沙發上辦公。

兩人中間像是隔著厚厚一堵墻。

張媽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僵地坐在角落里，左看看，右。

小姐玩魯班鎖玩得不亦樂乎，不像是心不好。

可怎麼總覺得對沈先生冷淡下來了呢。

再看沈先生。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太糟心，他的臉就沒好看過。

煎熬地度過一上午后，張媽忍不住這樣古怪的氣氛，詢問兩人要吃什麼。

顧迦面帶笑容地回答了張媽，拋開和沈律之間那點奇怪的氣場，幾乎與平常無異。

沈律照常沒讓張媽多準備午飯。

張媽本該走的，卻莫名有點放心不下。

病房里只剩下兩人后，沈律關上電腦，朝顧迦看去。

“你昨晚說的都是真心話麼。”

顧迦繼續玩魯班鎖，頭也不抬地回他。

“是真心的。你想走就走吧。”

沈律眼眸深邃似海，沉默良久后，說道。

“那麼……我祝你早日康復。”

砰！

房門無地打開又關上。

病房里只剩顧迦一人。

茫然地著手中那已經拼好的魯班鎖，隨后眼神一冷，用力將其砸向沈律剛才坐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