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已經跟顧迦重歸于好，沈律眼下不可能如此淡定。

而今哪怕明知李頌恩和程曉玥計劃著要“救”走顧迦，他也無于衷。

因為他知道，不會跟走。

但是，想到李頌恩可能會選擇母親生日那天手，他對的看法就有了改變。

母親已經時日無多，這可能是人生最后一個生日了。

他這個做兒子的，只想讓快樂地度過那一天。

李頌恩若真要在那天利用母親實施自己的“救援”計劃，那他很懷疑，對他母親的關心有幾分真、幾分假。

沈律表面不顯毫異樣的緒，回答李頌恩。

“給母親過生日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李頌恩看向他的眼神中含著欣。

“那就好。

“我就怕你工作忙，忘了這事兒了。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別把熬壞了。”

“嗯。”沈律應得很簡單。

但，看著李頌恩那張悉的臉，回想起從前他們共同度過難關的經歷，以及多年來對他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他心中像是著一塊石頭。

于是，他又開口對說道。

“你也有自己的工作，不用整天待在這兒陪我母親。

“還有，我和顧迦的事，也不需要你手。”

后半句，算是他對最后的警告。

李頌恩微滯，很快又調整過來。

微笑著，說“我知道了。”

然而，等沈律徹底離開的視野后，臉上的笑容就有些難看了。

若是不手，事會發展什麼樣？

明知沈律深顧迦，會為那人一再降低底線，又怎能袖手旁觀！

醫院走廊的燈很亮。

而強所及之，影更加濃烈。

李頌恩那影子隨著，在地板磚和墻之間被掰扯得十分扭曲。

收回視線，轉回到沈母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不是絕對的死寂無聲。

有沈母輕微的鼾聲。

有指針走的“滴答”聲。

還有護工偶爾走發出的聲響。

沈母睡得十分安穩，以前睡著時眉頭都是繃的，今晚難得舒展，仿佛被天使的手過，整個人多了幾分溫。

李頌恩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頭。

心地幫沈母掖了掖被角，眼神格外細膩。

此刻，有點羨慕伯母。

回南城這幾天，幾乎沒睡過一個踏實覺。

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沈律和顧迦在一起的畫面。

連原本堅決反對他們的伯母都看似要為他們的讓步。

李頌恩目含笑，抬手理了理沈母耳邊的白發。

伯母只是表面強，其實是個意志很不堅定的人。

以前還說只中意做自己的

兒媳婦，轉頭又撮合沈律和程曉玥。

所以，不再相信伯母了。

只信自己。

只有能把沈律從懸崖邊拽回來。

要讓他看清楚，他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當年的實驗室炸一事，的父母也同樣深其害，怎能就這麼敷衍了事呢。

宛嫆犯下的罪行，就應該承擔該有的罪責！

他本就應該和站在同一戰線上，而不是跟那個人糾纏不清……

一片寧靜中，李頌恩的手指劃過沈母那倍顯憔悴的臉龐，角泛起涼涼的笑意。

……

明湖公館。

沈律回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顧迦還沒睡，特意等著他。實在困了，就刷會兒時下最熱門的綜藝。

見他進屋，便放下平板電腦，趿著拖鞋走到他跟前，雙手自然地摟住他脖子，姿態親昵。

“你今晚去蔣世年家吃飯，覺怎麼樣，有新發現嗎？”

沈律順手托住的腰，帶著坐在床尾凳上。

已經換了干凈睡，他便讓坐在自己上。

“蔣夫人看似不知道蔣世年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對他的和崇拜都是真意切。

“如果蔣世年只喜歡男人，那他夫人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出，這一點就很奇怪。

“或許蔣世年不是只喜歡男人，對人也能……”

他微微一滯，顧迦當即接話“他男通吃啊。那不就是雙？”

“也可能蔣夫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顧迦饒是認真地猜測道，“他們夫妻很在一起睡吧，否則像我們這樣，你要是變心了，我肯定能很快察覺到。那蔣夫人還真是耐得住寂寞呢。”

最后那句話，也不知是夸是嘲。

沈律又接著道。

“連妻子都能瞞住，可見蔣世年做事有多謹慎。

“蔣夫人那邊肯定查不出什麼，只能從其他人手。”

“嗯嗯。也只能這樣了。”

顧迦又問。

“還有你母親。那邊又出事了？”

沈律搖搖頭。

“沒事。我之前跟小小地爭執了一番，意識到自己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好，特意讓我過去，向我道歉。”

顧迦那睫輕輕一，改為單手搭在沈律肩上，另一只手把玩著他那致的襯紐扣。

“真巧，你在醫院里的時候，程曉玥過來找小阮了。

“月黑風高夜，最適合謀談事了，對吧？”

故意反問他，看他能否察覺這其中有貓膩。

沈律下意識地摟了的腰，目遼遠。

“確實不該讓其他人接近我母親了。”

顧迦眉眼彎彎地追問，“你說的‘其他人’，包括李頌恩和程曉玥嗎？”

“嗯。”他那話本就是針對這兩人。

而且他還覺得，母親這次被送進搶救室，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