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悉的影，宛嫆的眼角驟然潤了。

顧老爺子也下意識地想站起來。

顧均也恢復了一些理智，呆滯地看著“大哥”。

那只是一個全息影像出的顧寒笙，卻是那麼真，就好像他人從幕布里走了出來。

其實，這都是顧寒笙生前的照片和錄像。

他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三十多歲的年紀，風華正茂，壯志酬籌。

“各位記者朋友，你們好，我是顧寒笙。

“今天我將為大家介紹顧氏的一個重點項目……”

說到最后，他轉移視線，恰好看向蔣世年的位置。

“還要向大家介紹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好朋友——蔣世年先生。”

此時此刻，餐桌邊的蔣世年一不，坐姿僵地著“顧寒笙”。

現在投放的這個視頻，他很悉。

那是他們一起合作的第一個項目。

大半年的時間磨合，讓他們為親無間的好友。

顧寒笙站在臺上發言，他則坐在臺下鼓掌。

后來他也被邀請上臺，他們在記者面前留下了第一張正式的合照。

畫面一轉，那投影出來的顧寒笙變了。

他像是行走在一個建筑工地上，穿著正裝，頭上戴著安全帽，平易近人地與工人聊天。

他的言語令人如沐春風。

他的笑容讓人不由放松。

聽一個工人說起自己的家庭，顧寒笙溫和地接話。

“我也有一個弟弟，他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雖然我們會有分歧，但我一直以他為驕傲。

“希我能為他的后盾，讓他能夠毫無負擔去闖……”

聽到這兒，顧均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他兩只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捂著臉。

洶涌的眼淚約從他指流出來。

顧老爺子也

已經淚眼潸然，心痛到不能自抑。

最后一段錄像，是顧寒笙參加一場產品發布會時，有個刁鉆的記者拿他的取向做文章，問他和蔣世年之間是什麼關系。

他穿著淺的西裝，如同風霽月，微笑以對。

“我和蔣先生是摯友。

“他很有才華，想法新奇，我欣賞他。”

記者問他如何評價蔣世年，他表真誠。

而他所看的方向，還是蔣世年這邊。

“與世年共事這幾年，教頗多。這并非客套話。

“世年待人接謙和恭謹。

“梅蘭竹四君子中，我時常以他為蘭，空谷幽放，是有的賢達人……”

蔣世年聽著這些話，臉一點點沉下去。

突然，餐廳里響起“砰”的一聲。

其他人循聲去，都知道是蔣世年那邊發出來的，卻沒看到是什麼東西摔了。

蔣世年目復雜地盯著“顧寒笙”，有，也有怨恨。

不多時，他發出一聲低笑。

那笑聲聽著有點瘆人。

“沈總故意安排這一出，是為了攻心吧。”

蔣世年看了沈律的計倆。

但他還是影響了。

一鉆心蝕骨的疼痛，迅速蔓及他全。

話音剛落，他便覺到視線模糊。

原來，是他眼中有了迷蒙的水霧。

沈律游刃有余地開口道。

“蔣總并非鐵石心腸之人，我做這些，只是幫你回憶故友。”

顧均紅著眼睛，恨恨地對著蔣世年

吼“大哥是被你騙了！你這個無恥小人！”

蔣世年捂著自己的心臟位置，眉頭微微皺起。

而后，他像是緩過來了，沖著顧均微笑。

臉上那傷口還在滲。

他這一笑，格外詭異。

“我沒有騙他。

“我對他一直是真心的。

“被騙的……是我啊！”

說著，他站起，走到那停頓住的全息投影前。

他看著顧寒笙生前的影像，抬起胳膊，想要。

然而，還不等他到，影像就被掐滅了。

這是沈律的吩咐。

因他知道，顧迦是不愿看到顧寒笙被蔣世年沾染的。

于是，蔣世年就那麼呆呆地站在原地，面有不甘地盯著空氣。

所有人都看著他，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面朝著幕布那邊，背對著餐桌邊坐著的眾人。

不過片刻，他像說故事那樣，娓娓道來。

“北城蔣家不容我，我算是被驅逐來南城的。

“剛來南城，我做什麼都要索。

“南城的水太深了，深到我看不清。

“加上屹立不倒的顧家，我面前的路障礙重重。

“后來，我有機會跟顧寒笙合作。

“我們一拍即合，互為知己。

“在他眼里，我全是優點。

“當然，在我看來，他也像閃閃發的星。

“我們不僅是商業伙伴，更是好朋友。

“你們說，我怎麼忍心殘害他呢？”

眾人都沒有做聲。

蔣世年自問自答，“總該有原因的吧。你們既然都懷疑我殺了人，那麼沛麟，你說說，我以什麼機害死你

大伯呢？”

突然被點到的顧沛麟頓時一激靈。

他看著蔣世年的后背，又恨又氣，“我怎麼會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在乎，你為什麼要害我！”

蔣世年角輕扯。

“我怎麼會害你呢？

“你喜歡吸毒，我就讓你吸，你想要多就有多，這是多人夢寐以求的啊。

“有問題的是你，你就跟你大伯一樣，不明白我的心意……”

說到這兒，他的語調突然變了。

“他隨便找了個人結婚，他在婚后跟我淡了，都是因為他不明白，我有多離不開他！”

顧沛麟這次的反應尤其快。

他不敢相信地聲問，“你……你難道是……”

蔣世年驀地轉過來，表森地盯著顧沛麟。

“沒錯，我們都是一樣的。

“沛麟，這一點，你比你大伯強！”

顧均突然意識到這事兒的不尋常，立刻質問蔣世年。

“我兒子喜歡男人，也是你的算計對不對！”

他當初就覺得奇怪，顧家沒有同的傳基因，兒子只有可能是后天環境影響。

這下，陳雅芝又尖起來。

“啊啊啊！又是你！蔣世年，你豬狗不如！你害別人就算了，為什麼要來禍害我的兒子！！”

蔣世年沒有明確回答，只是用一種黏膩的目著顧沛麟。

顧瀟瀟這會兒的觀察力還算敏銳。

看到后，分析道。

“爸、媽，他這麼做，會不會是因為哥長得和大伯有些相似？”

顧均和陳雅芝再度到了強大沖擊。

頃刻間，顧沛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他這一生，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