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認真的神和語氣讓陸修明心略沉了幾分。
“怎麼了?”他聲問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還非得等我洗完澡才能說。”
南笙默然一瞬,推了推他:“你酒氣太重了,先去洗澡吧。”正好也需要再做一下心理建設。
“好。”陸修明低聲答應著,抬手將鬢角的碎發拂開,然后從行李箱里翻出換洗,去了浴室。
視線追隨著他的背影,等到陸修明進了浴室,南笙靠在墻上,雙手掩面長長地嘆了口氣。
很快有“嘩嘩”地淋浴聲隔門傳了出來。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這才慢吞吞地走進客廳,側窩進沙發里,雙臂環抱住自己。
掛鐘的指針“滴答”前行,在寂靜的深夜里格外凸顯出韻律。再伴著約的流水聲,像是《催眠小夜曲》。
南笙不自覺便有些昏昏睡。
迷迷糊糊間,一陣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將人驚醒。下意識去手機,拿在手里才發現是陸修明的手機在響。
他洗澡前隨手把它丟在了沙發上,方才就在耳邊的位置,難怪吵得人心慌。
淋浴聲還在繼續。不知是不是奔波一天的緣故,陸修明這個澡洗的,時間比平時長了不。
“陸修明……”
“陸修明你手機響了。”
南笙沖浴室喊了兩聲,隨后覺得自己是傻了。陸修明難道能掛著一水珠,就這麼出來接電話嗎?掩打了個呵欠,拿起手機準備給他送過去。屏幕閃亮,“艾莉”兩個字映眸中。
南笙瞳孔微瞠,起的作頓在原。“剛剛接電話的是客戶公司負責和我對接的領導,艾莉……”那日他對解釋的話劃過腦海,然后便鬼使神差地摁下了通話鍵。
信號接通的一剎那,南笙才猛地回過神來。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啊?!聽男朋友電話?
可哪個正常人,會在大半夜給已經有朋友的異打電話?即便是客戶,難不有什麼火上房的要事,明明陸修明才剛從上海回來。
“喂?”聽筒里響起的聲,“怎麼不說話呀!真是,發微信不回,接了電話又不出聲。”似乎是久等不到這邊的人開口,那稔的語氣便帶了撒般的埋怨。
南笙呼吸一窒,隨即紛的思緒反倒散去了:“你好,陸修明在洗澡,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話出口時,忽然覺得有些諷刺。差不多的話,幾天前也曾經從對方口中聽過。
“這樣啊……”艾莉語氣中帶著惋惜,隨即話鋒一轉,“你是陸總朋友。”用的是肯定句。
南笙略皺了皺眉:“對。”
“呵……”那邊的人婉轉低笑,毫沒有半夜打電話被對方朋友抓包后的尷尬和愧,“陸總在上海那幾天,總聽他提起你。這麼好夜,希沒打擾到你們二人世界。”
南笙有種被冒犯的微怒。不覺得這樣間的私事,是艾莉這種類似于陌生人能夠隨意拿來打趣的。既然不是打趣,那就是挑釁。
“請問您有什麼要事嗎?我陸修明出來接電話。”
“沒什麼要事,我和南小姐你說也一樣。”像是聽不出的冷淡,艾莉語氣如常,“我今天撿到一只袖扣,白金鑲黑瑪瑙的。哦,瑪瑙石上還有一點花紋,灰白,看起來像雪花。我記得陸總在上海那兩天好像戴過,想問問是不是他掉的。”
南笙不自覺地握了手機,那只袖扣就是陸修明的。是送他的新年禮。當時挑這一款,就是看中了上面的雪花狀天然花紋。
心口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南笙很想問問對方:是在哪里撿到的。然而話到邊還是克制住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等他出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吧。”說完不等對方再說什麼,便掛斷電話。
墻上掛鐘的指針仍在“滴答”前行,浴室里的水聲卻已經停止。
南笙看著不大的客廳,第一次覺得家里有些空曠。
再次想起陸修明那天的解釋,心卻開始劇烈搖。
他和艾莉之間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嗎?如果那人真想他所說那樣,只是作風開放,是斷不會做出今晚這種事的。真正的玩咖或許不介意獵艷對象是否有伴,卻絕不會主惹麻煩。
除非艾莉真正的興趣就是拆散鴛鴦,去做第三者。會有這種可能嗎?
南笙頭疼裂,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襲來,幾乎將垮。
隨手將陸修明的手機扔到茶幾上,起進了臥室。然后掩房門,借著窗外一點月到床邊,重重倒在了上面。
黑暗似乎將時間刻度拉長。不知過了多久,房門開啟又關閉,來人刻意放輕了作。接著,床墊輕輕,另一側塌陷些許。
南笙睜開眼,視線落在漆黑的角落,有些失焦。維持那個面朝床沿的側臥姿勢,緩緩開口:“陸修明,我新年時送你的那對袖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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