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飛機是直達航班,一個多小時便落了地。
榕城的氣候要比帝都要冷一些,尤其是夜晚。
南笙上還穿著上飛機前那套,剛走出機場,就覺到空氣中涼意襲來,不自覺瑟一下。
“叮——”地一聲,是預定好的網約車司機發了短信過來,說是已經等在車場。南笙回復他一句“馬上到”,然后拖著行李箱橫穿過馬路,往停車場那邊去。
坐進車里的時候,錢總又打來電話:“喂?小南啊,到榕城了嗎?”聽筒里背景嘈,像是在酒桌上,“好打車嗎?要不我派個人去接你吧。”
這是有多怕跑路啊?電話一個接一個就算了,還要接機到位。
南笙無奈道:“錢總,您不用麻煩了。我已經下飛機了,剛坐上車。”
“呵呵……”聽見這麼說,錢總笑了兩聲,明顯輕松不,“那正好。香園208包廂,周總就在這邊呢,你快過來!哦對,是新區這家啊,千萬別弄錯了。”
南笙怔了一下。不是……正準備去找的是霍霄啊。雖然也不明白,為何跟霍霄鬧糾紛,出面的卻是周澤浩。但副本大Boss肯定是狗男人沒錯。解鈴還須系鈴人,去見周澤浩有什麼用?
“那個……錢總……”南笙遲疑著,正絞盡腦地想著該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就聽見聽筒里有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吳經理,我的面子不給就算了,小周總的也不給?”
雖然模糊不清,但不會聽錯,說話的人是霍霄。
南笙心尖微,一瞬間便明白了。都是狗男人的手筆。
“我知道了錢總,馬上過去。”說完掛斷電話,忍不住長嘆口氣。
車子這時已經開出機場立橋,過一會兒就能上高速了。
“師傅……”南笙著窗外的夜景,有些疲憊道,“不去銅雀臺了,去香園,新區那家。麻煩你了。”
香園是榕城的老字號,經營風格走那種復古風格。或者更標準的說,是古裝影視城風。
古古香的裝修就不用說了。門口一溜穿飛魚服的帶刀侍衛,里面服務員卻是的一旗裝,男的個個黃馬褂。
這些人訓練有素。見男客進門喊“陛下駕到”,客進門喊“娘娘萬安”,要是一群人一起……那就是“主子們回宮了”。
總之又尬又土又浮夸。但卻是很多中年老板們請客的首選。
所以南笙覺得,今天這頓給準備的鴻門宴,應該就是錢總當冤大頭做東。
這都什麼事兒啊……糟心!
可事實證明,糟心后面還有最糟心和更糟心。
車子半個小時后到地方。南笙把行李箱寄存在吧臺,謝絕掉黃馬褂小哥的引路服務,獨自上了二樓。
208包廂在走廊中間,很容易找。
南笙在門口停住腳步,足足過了十幾秒才抬手敲響房門。里面沒人應聲,不知道是談興正歡沒聽見,還是把當了服務員覺得無需理會。
“叩叩”,又敲了兩下,然后直接手推門。
里面的空氣很不好,香煙和酒的味道夾雜在一起,熏得反胃。桌上雖不至于杯盤狼藉,但顯然也已經是酒過三巡。
屋的人談興正濃,并沒有人注意到的出現。
可南笙卻一眼就看見了霍霄。男人隔桌面對門口,坐了席上的主位。他一只胳膊向后擱在椅背上,一只手搭著桌沿上,修長的指間夾了香煙,已經燃點一半。
斜對面的人正在和他說著什麼,他歪頭聽著,神間顯出幾分漫不經心。似乎是覺到了南笙的注視,他抬眸往門口看去。
兩人的目就這麼隔空在了一起。
南笙猝不及防間,眸底有微波。
男人則是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移開,仿佛兩人從不曾認識過,不過就是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南笙大概是懂了。這人不惜擴大打擊范圍,著從帝都回來,其實就是為了給難堪,讓自己出氣的。
驕傲自大又權勢滔天的男人,怎麼容忍先提出分手。要甩人,也得是他甩不是嗎?
南笙有些委屈,又有些憋氣,卻也釋然了。行,他能拿出個章程來就行。形勢不如人,他想找麻煩,就任他拿發泄。
等過了今晚,誰也別再糾纏誰,兩人永不相干,好的。
想到這里,暗自做了個深呼吸,一瞬間調整好表。手上加重力道在門上又敲了幾下。這次倒是吸引了屋人的注意力。
在一眾人各目的注視下,南笙笑意盈盈地看向錢國宏:“錢總,實在抱歉,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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