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霄被瞪得沒脾氣，隨即看著南笙雙手捂住的位置，明白過來什麼。

“那個……你，是不是生理期來了？”

南笙抿著略蒼白的，沒說話。這麼私的事，就算男朋友間相不夠久也不好意思直白宣之于口的，何況兩個人現在的關系不清不楚，沒名沒分。

霍霄表倒是淡定，低聲問道：“很痛嗎？我去給你煮碗姜湯？”

南笙點點頭，“嗯”了聲。這一次的確痛得厲害，想直個腰都有些困難那種。

“那你稍等一會兒。”霍霄說著，先倒了杯熱水放到面前。然后才掉西裝外套，轉去廚房。

服料子質地偏，又有些沉，搭在沙發背上沒一分鐘便自落，掉在了南笙邊。扯過服，抬手重新搭回靠背。

有什麼東西從口袋里落出來砸上膝蓋，接著一路翻滾掉落在地。

這一下磕得有些疼。“嘶……”南笙皺著眉吸了口氣，然后彎腰將東西撿起。

那東西也就比打火機長一些，白塑料外殼邊緣略微磨損，有些舊。好像……是個錄音筆，而且還是上中學時候流行的那種款式。

沙發下面有地毯，應該不會摔壞吧。南笙也不好奇男人口袋里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只隨手往茶幾上一放，蜷起閉目養神。

霍霄這姜湯有些費時。

他是邊在視頻號上看教程邊做的。雖然有點兒手忙腳，但最后是功了。完得讓他想給自己點個贊。

可等他端起碗準備離開廚房時，卻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姜湯是胃潰瘍忌食，南笙不能喝。于是嘆了口氣將碗放回料理臺上，空著手回了客廳。

沙發的人這會兒面朝靠背，一不地蜷側臥著，也不知是醒了還是睡著。

霍霄輕手輕腳走過去，正準備直接將人抱回臥室，南笙便翻坐了起來。

人眼眸水潤，神迷蒙，頭頂的碎發翹起，明顯剛剛是睡著了。霍霄眸微暗，覺得這迷迷糊糊地樣子實在是可，讓人忍不住想rua。

南笙還沒清醒。抬手眼睛，過了會兒忽然松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做噩夢了？”霍霄低聲問了句。

“算是吧……”夢見自己回到了高考考場，數學卷紙上一道題都不會。旁邊的同學運筆如飛，只能干瞪眼。眼看著還有十分鐘卷，急得想哭，然后便驚醒過來。

小腹又是一陣痛，南笙轉頭看向他：“姜湯呢？”

霍霄攤手，俊朗的面容上帶了歉意：“啾啾，你胃潰瘍不能辛辣的。”

南笙一怔，而后嘆息。的確是忌食譜，自己肚子太疼竟然給忘了。

“對了，那個是從你西裝口袋里掉出來的，好像是個錄音筆吧，應該沒摔壞。”指了指茶幾，然后翻下地，打著呵欠回了臥室。

霍霄還沒仔細看看陳伯給他的到底是什麼。一直目送著南笙進了屋子，才將東西拿起來。

長方形的白在男人的手掌中顯得小巧，的確是錄音筆。

所以陳伯為什麼要給他這個？是里面錄了什麼東西嗎？

指尖長按電源鍵開機，綠指示燈很快亮起，竟然有電。因為型號太老舊沒有顯示屏，看不到里面存了多容。

霍霄猶豫兩秒，轉出門去了隔壁。

關好書房的門，他這才點按播放。

深夜寂靜，房間里響起沙沙的雜音，過了一會兒，有蟬鳴聲傳來。可以證明這錄音是在夏天或是初秋。

但這又能說明什麼？

霍霄皺起濃眉，控制住想要快進的沖，耐著子繼續聽下去。

陳伯一個70來歲的老人家，不會閑的沒事來和他惡作劇。而且霍家老宅有給工人專門上下的電梯，他今天抱著個大花盆出現在那里，就已經是反常。

蟬鳴大概持續了有五分鐘，錄音筆里終于有了其它靜。一開始有些模糊，后來漸漸清晰。是來自兩個人的腳步聲，走得很慢。

霍霄敲擊著桌沿的手指一聽，腦海中不自覺冒出兩個字：來了！

果然，下一秒一個蒼老又悉的聲音便從里面傳來……

“老劉啊，就這樣吧。我從沒你查過任何事，你也不曾告訴我這些。”

“嗯。”有個男人低低應聲。

“唉……老二已經去了，不能再活過來。但手心手背都是，我總不能親手了結另一個兒子。”

“把東西都毀了吧，別留給外人做把柄。”

之后腳步聲遠去，蟬鳴依舊。

書房里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時間也不知過去多久，直到錄音筆電量徹底耗盡，周遭只余下一片寂靜。

男人咬的牙關松開，緩緩吐出憋在口的那氣。然而激在心底的冰冷殺意卻再也消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