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地坐起來,從桌上了一支煙,“那是什麼不好?”
原來聽見消息的時候,心率還是會加快,需要這樣來克制住思緒。
鐘靈側著頭,凝神想了一會兒,才說,“人。人不太好,神不好。”
好端端說著話,孟葭有時候都會莫名走神,更不要談,像在北京的時候那麼活潑。
鐘漱石開了些窗,點上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病了?”
“不是病,”鐘靈自顧自的下判斷,“也可能是病,總覺得有點厭世。”
鐘漱石抿了下,“在厭什麼?這個世界和計劃好的,一點出都沒有。”
大二專四考九十三分,全都給起立鼓掌,接連拿了二級筆譯、口譯證書,大三出國換,擁有一份漂亮的履歷,在保研這條擁的路上,是學院一騎絕塵的存在。
鐘靈在心里笑,哥的怨氣比鬼都重。
說,“那是孟葭日日夜夜的努力,應得的。”
鐘漱石反問,“那還有什麼不滿足?你危言聳聽。”
不是真揪著鐘靈要一個追究底的答案。
是因為太張,詞不達意的安自己說,還不至于這樣。
鐘靈顯然,理解不出哥的憂心和焦躁,只是把手里抓著的書塞給他,“你自己看吧。”
鐘漱石看了很久書封,是孟兆惠簽過名的那本,宋茂名送的《浮生偈》。
他走到窗邊,隨手翻過前面幾頁,覺得讀不下去,正要合上的時候,一行字跳了出來。
是孟葭娟秀的字跡:「這世界的棱角硌得我好疼。」
鐘漱石想象著,伏在桌上寫下這行字的形,也許眼瞼上掛著淚。
他不可抑制的皺了一下眉。
再往下翻,「半夜夢見被鐘先生吻。」
鐘漱石頓時被一強烈的劇慟攫取住。
他飛快的,把角的煙拿下來,摁滅在了煙灰缸里。
他小心翼翼的翻著這本薄薄的書,生怕錯過曾書寫過的每一句話。
「總是想起我們見的第一面。誰也不知道,我對鐘先生,是一見鐘。」
「也許我已經醒著太多年,老天爺也要獎我一場夢。在鐘先生的邊。」
「失眠的夜里,總是非常想鐘先生,但他不在家。」
「但愿下次我再說反話,鐘先生不要順我的意。」
孟葭寫的這些,都是按日期翻過去的,越到末尾,離他們分手越近的日子,的字跡,也近乎潦草不可辨。
鐘漱石抖著手腕,頭繃著,翻到最后一頁。
有一行小字寫到一半,寫的是:「祝鐘先生和葉小姐百年......」
后來被重重劃掉,改:「希鐘先生可以煙。」
鐘漱石心中翻涌著一難言的滋味。
口是一種,被山上滾落的石頭,反復砸中的痛覺。
像誤食了一味生黃連,他咽不下去,想要把它吐出來,但已經卡在了嚨口,只有生生吞腹中,留下滿去不掉的。
他雙手撐住了窗臺,眼中酸難當,薄利的了兩下,還沒說出話來,一滴淚先砸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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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5
◎罷了,我去武漢◎
55
談心蘭的壽宴沒發幾張請帖, 算下來,十五號樓里擺上三四桌席面,也就坐下了。
正日子頭一天, 鐘直民兩口子也趕回京, 日落前到了大院。
韓若楠一進門, 就四找兒子, 談心蘭拉過, “在加班,這陣子上邊檢查多。”
“他沒惹您二老心煩吧?”鐘直民問。
鐘文臺在一邊說, “別的倒不論, 就是他這個婚事, 你們當父母的,是不是該上心了?”
鐘直民往他邊坐過去,“不是議定了, 就要葉家那大丫頭嗎?我瞧就是個好的。”
談心蘭哼的一聲, 給他倒杯茶,“你瞧好沒用,你兒子被外頭的迷了心竅,不喜歡人家。”
鐘直民端起來, 喝了一口,“他跟之前那個學生, 還沒斷哪?還是又弄了一個新人。”
韓若楠薄瞪他一眼, 語氣卻很緩和,“你兒子的品, 還沒差到這個份上。”
當著公公婆婆的面, 也不好說的太嚴重。
兒子會走樣也不怪, 爹就是這麼荒唐過來的, 一脈相承。
“斷應該是斷了,總之那邊出了國,但又馬上回來。他現在除了工作,別的一概不問,和國外也沒聯系,”談心蘭聽過回話,雖然對這些事一清二楚,說起來也犯疑,“那個小姑娘呢,放著陳家那小子不搭理,一心讀的書,也不知是不是還有別的想頭。”
鐘文臺哎的一聲,制止,“也不要冤枉了人家姑娘,總是這麼點兒大的孩子。咱們管好自己的人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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